站起来,抬步就往外走,独留下众妃面面厮觑,容妃站起来主持大局,让局面没那么尴尬,约么过了一刻钟,就传来了皇上的旨意,皇后姚氏,目无尊长,有违女训,降为贵人贬去冷宫。
这无异于是平地惊雷,把水榭里的众妃都吓了一跳,就连明珠也觉得震惊,有人问小黄门说二皇子怎么办,小黄门摇摇头:“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您说连主子娘娘都被贬了,皇上日后也不会太待见这孩子,您说是不是?”
可怜见的,明珠默默把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完,有小宫女上前给她添水,明珠摆了摆手:“我出去更衣。”
走出清凉水榭,宁福不露痕迹地出现在她身边:“一切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从午门的角门出去,今日布防,换班的是严大人的人。”明珠点点头,宁福引她到偏殿,殿里已经准备好了一身宫女的行头,明珠三下五除二地换好,她自己本就做过宫女,对这些十分清楚。
除了偏殿,明珠低着头垂着眼,活脱脱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宫女,宁福和她走在长街上,小声叮嘱:“夫人千万别累着自己,我们还来得及。”
明珠心里头只觉得长了草一样:“和严大人联系上了么?”
宁福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最近战事紧张,信鸽已经不能放出来了,严大人自然也不能和咱们联系了,只是前头战报传来,消息依然不算坏,只是不知道大人那边儿出了什么变故,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夫人放心,我们绝对是有全身而退的本事的。”
虽然信鸽不能放了,可明珠依然挂怀的是前几日他遇刺的消息,一连几日,也不知道伤在那了,伤得重不重。
就这么说着,在前面的拐角处跑出来一个孩子,呜咽得可怜,没留神就撞向了明珠,明珠担心自己的孩子,下意识扶了他一下,没料到那孩子抬起头,竟然是二皇子。明珠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完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二皇子就抱住了她的腿:“莘乐姑姑……”他哭得可怜,鼻涕眼泪满脸,宁福低声道:“夫人,此刻不得就留,快走!”
明珠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她咬了咬牙,轻声对二皇子说:“你不要怕,以后有事,依然可以找莘乐姑姑,只是姑姑今日有事,着实脱不开身,你乖乖听话,可好?”
二皇子迷蒙着抬起泪眼看着她,乖乖松开了手。明珠也是即将要做母亲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只觉得心中分外不忍,可到底狠下了心,摸了摸二皇子的头,转头向午门走去,走出一箭之地,她回头看去,二皇子依然站在原地。
宁福知道她心里的所思所想,低声劝道:“奴才知道夫人好心,只是这宫里头的可怜人太多,不是人人都值得夫人怜悯的,今日若二皇子说漏了嘴,只怕我们就不能离开这的。夫人的善心,应该先想想自己,再保全别人。”
明珠轻轻嗯了声说我知道了,而后继续向午门走去,午门布防的二等侍卫看得眼熟,宁福轻声和他说了几句,他就侧开身放行了,外头停了马车,宁福拿来凳子送明珠上车:“车上摆了靠垫,尽量不伤及夫人,这车也是经过改良的,没有那么颠簸,只是夫人若是觉得身子不适,要随时告诉奴才。咱们府上的武士都在暗中保护着咱们,夫人不要担心安危。”
他坐在了车辕上头,马车立刻辘辘地行了起来,明珠扶着车架,轻声问:“二皇子会把我们的行踪说出去么?”
宁福轻声道:“奴才不知道,只是这宫里长大的孩子,早就懂得看人眼色了,您别看他年岁小,若是他日后想要指望夫人能够帮他,他就不会傻到此刻就说些不该说的话。”
明珠心里听得一阵唏嘘,把帘子放了下来,倚在了车厢的墙壁上,车上放了一些点心和吃食,明珠一点也吃不下,宁福说这一路要走三天三夜,除了晚上睡觉都不能休息,明珠从没有这样紧张的赶路过,心里却没有什么恐惧,她只是不安。
严鹤臣的安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上。
天气已经慢慢带着寒意了,车上已经放了明珠的风氅,明珠把衣服披在身上,在第二日早上启程的时候,宁福说紫禁城已经围得像个铁桶了,就连他们在京城里的宅子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宁福皱着眉头,低声说:“这架势,不像是宫里走丢了人,倒像是要把咱们抄家似的。”
他不懂其中的关节,可明珠心里头却明白得紧,这只怕是皇上猜出了什么,才着意想要从他家里面找到什么证据,明珠倚着车架,轻声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到?”
宁福想了想说:“约么明日晚上就能到了,只是河间府离京城太近,是我们大乾的最后一道屏障,这位置十分紧关节要,最近的关卡都十分的紧。”
一路有惊无险,一直到第二日暮色四合之际,明珠终于看见了不远处那座巍峨高大的城池,她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可从没有任何一次,比今日的心情更为激动。
守成的小将抬手止住宁福的车架:“来者何人?”
宁福亮了牌子:“枢密使严大人的马车。”那小将对左右示意,要去掀开帘子,宁福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