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提在手里:“很少出过长安,竟然不知道长安外的世界也很热闹。”
相衍一边将她护在怀里一边说:“天下九州,大得很,洛阳还不算什么,若是去南方或是沿海,才是不一样的风景。”
虽然是路边随意买的,但这牡丹灯做得真是栩栩如生,中间插着一截粉红色的蜡烛,小贩小心地将小蜡烛点燃:“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灯是我家传的手艺哩,扎一盏都要三天呢!”
那薄如蝉翼的灯罩里漏出星星点点的光,连海深举起来瞧了又瞧,灯火映着她惊喜的面容,漂亮地让人心惊。
她惊呼:“好漂亮啊!”
“来了来了!快去看看!”旁边的行人忽然热闹起来,小贩这踮起脚去瞧:“哎哟,看来今年又是快活楼的主场了。”
连海深示意相衍给钱,边不经意地问:“什么快活楼呀?”
小贩笑着收了钱,热情地介绍说:“看您几位就是外地人,瞧见没有,两旁都点了快活楼的灯,就证明今年的花魁是快活楼的姑娘,现在柳浪街该点灯了,算算时辰也快开始了!您几位若是没有急事,去瞧瞧也无妨!”
几人这才看见接到两旁的商铺门口都挂了一盏小灯,上面写着快活楼三字,另一面书着偌大的洛字。
应该是个姓氏,洛这个姓氏不算常见。小贩见几人还不是太懂的样子,说:“不然您几位可以去前头看看,过一会儿花车就会从这里过去,没准还能看见今年的牡丹花魁——洛雪姑娘。”
那灯笼上的“洛”字应该指代的就是这位洛雪姑娘了。
“你们看,那是不是快活楼的花车!”
周围的百姓熙熙攘攘地往柳浪街涌去,街道两旁的商铺纷纷挂起彩灯,十分热闹,远处一辆三匹马的花车缓缓从人群里驶过。
那车上摆着大捧大捧怒放的牡丹,红的、粉的、白的,姹紫嫣红,随车还有几个衣着暴露、扭动着腰肢的姑娘,而花车中间跪坐着一个覆盖白色面纱的女人,她梳着飞仙髻,乌黑如藻的发间点缀着珍珠的小簪,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她缓缓扫过周围簇拥的人群,眼波流转。
“咦?”饶是几人没见过这场面也隐隐觉得不对,连海深问:“她是......什么花魁?”
相衍接过她手里的花灯,想把人的视线从那穿着暴露的姑娘身上转移开,说:“与你何干?”
“我们去看看!”连海深揪着相衍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相衍皱着眉扫了一眼熙攘的人群,说:“你从未接触过这些......”
“我就看看,不做什么!”连海深抱着他的胳膊:“走吧走吧!”
相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推走了,两人跟着人群慢慢往柳浪街那里挪去。
宽阔的柳浪街上果然拦街搭起了巨大的花台,张灯结彩的,他们几乎是与花车上的女子同时到这里,台上一个掐着腰肢的妈妈捏着嗓子说:“哎哟,快瞧瞧,咱们洛雪姑娘来了!”
那被称作洛雪的姑娘被人扶着走到台上,莲步轻移到了台中央,几人才看清她身上薄薄的羽衣下几乎什么都没穿,一双修长的腿上蹬一双绣着白莲的绣鞋,又小又Jing致。
她手上戴着一双很奇怪的铃铛,抬起来叮叮当当作响。
那妈妈清了清嗓子,说:“洛雪姑娘来了,咱们今年的花会就开始啦!”
“当——”一旁的大锣被敲响。
“老少爷们也知道,咱们快落楼历年出的牡丹花魁可真不少,就拿去年的青巧姑娘说,她的初苞就竞拍了五百两银子!”
人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五百两银子啊!
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阔绰地吃用好几年了!
“白天我们快落楼的洛雪姑娘已经夺得了今年洛阳城牡丹花魁的名头,老规矩,现在就开始竞拍,底价是二百两!”
“杜妈妈,也太贵了!去年青巧姑娘底价才五十两,洛雪姑娘难不成比青巧还漂亮?”
“就是,开口就要二百两,你们快活楼当真吃人啊!”
“什么金枝玉叶的初夜要价二百两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讨论,站在前面的几个乡绅打扮的人高声道:“洛雪姑娘既然来了,就把面纱摘了给我们瞧瞧呗!”
“就是啊,也免得哪位仁兄花了几百两,买回去一个丑八怪!”
周围人讨论的话题越来越过分,相衍伸手掩住连海深的眼睛,低声说:“不许看。”
饶是连海深徒活两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小声说:“虽说何不食rou糜,可是一个姑娘大庭广众被当做物品似的买来贩去,也着实让人唏嘘。”
相衍扫了一眼台上的人,恰巧与洛雪对视了一眼,后者那双仿佛带着钩子的眉眼弯了弯,泄出一丝笑意。
他转过眼神,低声给她解释:“你怎知她不是乐在其中?”
杜妈妈甩着帕子,压了压场子:“安静安静,今年的价钱是洛雪姑娘自己定下的,她为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