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贺清?”温柔的声音在叫她,贺清睁开眼睛,望见了还是那么温柔可爱的施芸。她好像不再冷漠可怕了,贺清觉得还是温柔的她比较好。
柔软又冰冷的手先是慢慢摸了摸贺清的脸,施芸笑着再次向她确认:“你说过了,不会再想逃跑了吧?”
贺清的第一反应是回复她“没有说过”,但她又想起,她好像真的做过这种承诺她心中充满后悔,有些垂头丧气地对着施芸点头。贺清不太喜欢背弃承诺,她承诺过的事情都会尽量去做,但这件事,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虽然生病了,但也不能一直睡着。”施芸在床边向她伸出手:“去做点别的什么吧。”
“做什么”贺清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暧昧旖旎的经历,施芸看着她轻轻笑:“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贺清下意识地道:“我想看书。”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有那么多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去做,虽然她确实最想看书,但现在做这个对现状一点帮助都没有。
手脚已经没有被继续绑住了,她做出了承诺,施芸也已经相信她了。虽然已经做出了这种承诺,但贺清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这里是哪里、自己要怎么样才能离开。但她看着施芸温和的笑脸,却总觉得背后发寒,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在此时直接对施芸问出这些问题,只能把它们放一下了。
“好。”施芸轻易地答应了她,牵起贺清的手把她带下床,给贺清穿上保暖的毛绒拖鞋,然后带着贺清出了房间。
贺清见施芸居然是真的想满足她的要求,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她说想要去逛街的话,施芸会不会就这样把她带出去呢?
兜兜转转,贺清最终又被带到了熟悉的地方。落地玻璃窗连起来,能看到外面庭院的走廊,这条极具辨识度的走廊旁边的那个房间,就是那间和贺清的书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说实话,贺清站在门前的时候有些害怕。
这间房间她很熟悉,里面的一切都令她觉得很亲切,亲切得让她觉得非常可怕。
如果只是相同的书架,或是相同的书本,又或是相同的书写用具,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遇到其中的任何一样她都会正常、普通地感到亲切,并产生找到有相同爱好的人的欣喜。但当其中的一切都与她记忆最深刻、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地方分毫不差的时候,贺清就开始觉得这间房间已经可怕到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毫无疑问,这是施芸干的好事。贺清不明白施芸是怎么复刻了一个相同的书房放在这里,甚至完全无法分辨这是复制的书房还是把她家的书房完完整整地搬了过来,总而言之,她的书房不该出现在这里。光是自己的堡垒深陷敌营这一点,就让贺清感到极度的绝望和恐怖,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件事的。
但无论她怎么想,无论她接不接受,施芸都把门打开了,等着她进去。
贺清像是双脚在地上生根了一样,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施芸便从门内出来,绕到贺清身后,把她推了进去。
不。
贺清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间房间的门还是和这栋建筑的其他门统一风格的,也没有加电子锁。这不是她家的尖端科技究极安全门,这间书房是没有灵魂的堡垒!贺清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便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抬头挺胸地步入书房了。
她装作很自然地拿了一本没看完的书,随意地翻了翻。
没有她夹进去的书签,这不是她家的书。贺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施芸从她身后接近。她一时感到非常紧张,害怕施芸发现自己正在进行“调查”。下一刻,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贺清吓得抖了一下,回过头才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一件毛茸茸的斗篷。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灰色斗篷,触感非常柔滑,穿在身上很舒适。
“是兔子的毛哦。”施芸笑着这样说。她看上去那么温柔可爱,和之前做出恐怖行为的施芸简直判若两人。我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单薄,她是担心我着凉吗?她果然是喜欢我的吧。
贺清有些窘迫地道了谢,便开始乖乖地看书。身后传来了门的响声,施芸好像出去了。贺清想着要不要趁机跑出去,但她依旧没有通向庭院的门的钥匙,就算出去也是没有用的,而且,如果又让施芸不开心的话贺清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禁抓着温暖的兔毛斗篷抖了抖。
很痛。
但是确实感到舒服了
但是我
啊,兔毛,之前施芸也有兔子的餐具,她很喜欢兔子吗?真可爱
脸上热热的,贺清把书本合上,趴在书桌上,不知为何感到十分倦怠。她不想看书了,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着书页,她眼前浮现的居然是施芸的脸和之前的事情。
她在书桌上趴了一阵,听到走廊中传来轻微的声音,便立刻坐起来翻开书,像是好学生一样专注地盯着书页。
门被打开,施芸进来了。她凑到贺清身旁,问:“好看吗?”贺清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