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这个问题,”林烝反问他,“每一段关系都非要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吗?如果我们就是介于情人和爱人之间呢,又要用什么名词框住它?”
许卿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想法,有一个明确的定位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不是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好吗?”
“可我现在也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事,”林烝笑了笑,“之前把界线划分得太清楚了,才会有更多的矛盾。”
许卿笑着耸耸肩:“行吧,总而言之,你和他好好的就行,别的事我也管不到啊!”
“谢谢。”林烝说。
许卿摆了摆手:“说谢就生分了,我应该说什么,那就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烝笑说:“眷属就不多想了,不成怨侣就行。”
许卿被他说得笑起来,林烝无意识搅动咖啡杯,低声说:“他太自由了,没有什么字词能框住他。”
许卿看着他的神情感慨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少我是看不懂你们两个的,但这么看来,你们倒是了解彼此。”
林烝淡淡笑了笑。
“那你下一步是准备怎么做?桑秦还在医院躺着吧?源盛那边法人变更了,梓安这边你打算怎么样?”许卿问。
林烝:“要把桑野留下来。梓安那边的股东已经忍不住了,当年的事情不管他们是不是知情人,梓安在他们看来都是烫手的山芋。”
“所以?”
林烝微微皱起眉头:“我原本想的是收购梓安的股份,但现在来看……不知道桑野会有什么Cao作。”
“不论怎么样,我不会和钱过不去,”桑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怀特小姐,“梓安这边还有我给桑秦的钱,要是把公司解散了,我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
怀特小姐眨眨眼睛,捂着嘴笑说:“桑,你不是还要和林烝算算账吧,那不就成了出尔反尔?”
桑野嗤一声:“林烝把我勾回来,我把源盛给了他,什么都是他的,他怎么想得那么好呢?我呸呸。”
“这个账肯定是要算一算的,”桑野手指算计着轻轻敲着手背,“具体要怎么做我想了个大概,这件事还要去找一找我那位好爸爸。”
他想得入神,忽然看见怀特小姐盯着他瞧,一时间失笑:“你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做什么?”
怀特小姐笑道:“好久没见你这么Jing神奕奕的,真好。”
桑野没脸皮地笑起来,起身张开双臂,和怀特小姐抱了抱:“一切都会更好的,你说是吧。”
“是啊,”怀特小姐翻了个白眼,“可憋和你爹瞎掰歪了,多没意思。”
桑野被她的口音逗得大笑,怀特小姐也笑起来,撩了撩漂亮的头发。
市医院,柏婷荷躺在病床上,眉骨上贴着纱布,她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看着桑野。
桑野也是第一回这么心平气和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老了,比少年时候初见的模样要沧桑不少,面容保养得倒是很好,眼睛里却太多留痕。
只是这会儿以往的那些瑟缩和胆怯都消失无踪,变成一种淡然的平和。
桑野打量了一番她的病房,床头摆放着很多的花、水果还有孩子们的画。
蜡笔画上的线条有着稚气的混乱,但是可以看出来,上面的小人在笑,还歪歪扭扭写着大字——“希望婷荷妈妈快快好起来”。
桑野笑了下:“你现在看起来很不错?”
柏婷荷腼腆地笑了下,还稍微有一点的拘谨,伸手理了理那些画作,把它们放进画夹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福利院的孩子们送的。”
“那个被你救下来的,得了心脏病的孩子也在这里面吗?”桑野问。
柏婷荷愣了愣,笑说:“是啊。”
她又把画夹打开,如视珍宝地找出一张线条歪歪扭扭的画,画画的孩子年纪太小了,写字都用的是拼音,上面写着“妈妈我爱你”。
柏婷荷:“你看,这是她送给我的。”她抚摸着画纸,又幸福地把它收回去。
桑野顿了顿,才尴尬地说:“你和桑秦离婚,之后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柏婷荷眼神温和地看着他,笑了笑:“我年纪已经大了,不做这样的想法,有这些孩子们就已经足够了。”
桑野玩笑般说:“你和桑秦早点离婚,在他判决下来之前,还能多分一些财产。”
柏婷荷无所谓地笑笑:“只要他签了离婚协议就行,没有钱我就去福利院当护工去。反正以前也是做保姆嘛……”
她突然停住话头,慌张地看了眼桑野:“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桑野笑了笑,柏婷荷就又冷静下来,也是自嘲一笑:“我真的从没有麻雀能变成凤凰的想法……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她攥着床单咬了咬嘴唇,没忍住哽了一声,看着眼前已经成长成年的桑野,格外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