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先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杨无邪,自己则前去清栀的小院。
清栀在屋中,已经换下了那身嫁衣。
那身嫁衣是金家寻了大半的京城绣娘赶工而制,绯红如火,华美艳丽,穿在女子身上就像是一团烟火燃放到了极致,缠绵而绮丽。
见过的人,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但苏梦枕却觉得,还是这身浅色的素色更加衬清栀,一如她眉眼中的冷漠,清淡又透彻。
美人坐在厅内发呆,苏梦枕缓缓走近,这才看到她的指尖捏着一根金簪,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已经干涸。
“雷损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呼吸,美人面色淡淡开口。
苏梦枕沉声道:“死了。”
清栀微微勾唇,轻声道:“那就恭喜苏楼主了。”
苏梦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谈不谈得上喜,转眸问道:“姑娘后面有何打算。”
清栀指尖晃了晃,捏着金簪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去寻楚留香,拿回自己的图。”
苏梦枕沉声道:“姑娘目视不便,索画之事,金风细雨楼可以代劳。”
“不了,我在这里已经耽误了许久,也该走了。”清栀抬眸浅笑道。
“对了,作为借住这么久的报酬,我便再多言一句。”
苏梦枕看着清栀。
清栀轻飘飘道:“杀了雷纯。”
苏梦枕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我答应了雷损,不会杀她。”
清栀轻笑一声,听不出是嘲是讽。
“斩草不除根,终将自食而恶果。”
就像是她与无花,无花若是舍得下心杀了她,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这一站,可以说她和无花两败俱伤,金风细雨楼本不在她的计划内,如今意外参与进来,也浪费她不少时间。
不过好在,最后不是毫无收获。
清栀捏了捏指尖的金簪,漫不经心的拂过血迹处。
苏梦枕看着女子的指尖,上面还有红色的蔻丹,像是绽开的花瓣,与金簪的血迹交缠。
“我明日便离开。”
“好。”
室内寂静而安宁,谁都没有再出声。
人生相遇大约就是一场梦,人离去了,便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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