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玉很想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来形容他跟白子语进白家老宅参加月会时的状态,但之前决定接近白子语之前他已经潜入过主宅探查了几次,于是最终还是靠拙劣的演技勉强撑起了这场大戏。
先拉一个远景镜头,重峦叠嶂次第旋开,镜头跟随豪车盘路而上,半山腰深深环抱着一组太师椅般的错落建筑,正是白公馆。
接着富贵宏大的BGM起,近景里穿中山装戴手套的保镖躬身打开锃亮的车门,然后一双比车门还锃亮的皮鞋稳稳踏在地面上——
镜头上移,哦,原来这只脚的主人穿西裤的腿有那·么·长,难怪坐库里南还能直接从车里踩到地上。
紧接着西装革履发胶背头霸道总裁闪亮登场,英俊成熟面容冷漠,但是下车之后定住脚步朝车门里伸出了他高贵的手。
然后必须是慢镜头,一只修长白皙大概也打了粉底的手落在白总掌心,被松松握住。单看这只手的骨节其实有点宽,但胜在手指细长,而且有白总衬托,硬是对比出了一种柔荑的既视感。
美人低头探身而出,藕节似的脚踝上细细银链一亮,鹅黄旗袍下摆露出的雪白长腿下穿浅金色高跟鞋,裹着细腰的云锦花纹随着动作明暗变幻,胸前丰满挺翘,撑得光面绸缎一丝褶皱也无,再看脸果然没让人失望,五官秀丽盘发端庄,某个角度像是那个外号仙女的明星。
南玉挽着白总款款,周围立刻围了几圈人。无论是心怀鬼胎还是虚意逢迎,至少“白总金屋藏娇卓有成效”已经是共识了。
南玉那点清苦的身世经历不知道被摆上了多少人的办公桌,背都背得下来。听说白子语要带她回主宅参加月会的时候都等着看笑话,连白母也隐晦地表达了担忧。
没想到娇生惯养了几个月,这一出门,瞧着一点不像贫民窟少女,比那些大家闺秀还清透漂亮。
白子语一抬眼就撞见了几道来不及收回的yIn邪目光,仿佛他的小美人是油光水滑的猎物,只等放出笼便会一拥而上撕扯分享。
那几个肥头大耳的东西占着港口刮油走私还不够,眼睛都敢往南玉身上瞟!
鲁迅说能从白胳膊联想到性交真是一点没冤枉中国人,白子语顺着这个思路代入了一下南玉被欺负得嘤嘤哭泣的样子,眉毛眼睫越压越低,脸色立刻更难看了,吓退了不重要的龙套若干,于是南玉在门口被当猴看了半天,总算是能走了。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白家,宴会大厅那叫一个金碧辉煌雄伟富丽,足够古代文武百官上早朝了,穿着高定喷着香水带着假笑的有钱人三三两两散落在餐台或落地古董摆件旁边。
然后南玉一眼就看见了端着杯香槟喝见底了也不去里面换、和各种人聊来聊去就是不往厅里走、在门口守株待兔的钟兰河。
钟兰河也一眼就看见了刚刚迈进大门的白子语,和白子语身边的南玉。
情敌见面不是分外眼红是茶香四溢,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露出娇羞不失表情管理的微笑顺便“悄悄”挽紧了白子语,一个仰着娃娃脸朝白子语展开阳光笑容。
大猪蹄子白子语:男男女女为本总裁争风吃醋,爽了。
然后下一秒就来了一位老管家,满面慈祥地说:“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楼上已经等您很久了。”
白子语微微挑眉,表情甚至有点讽刺:“母亲不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么,起了?”
不知为何,南玉看着管家就觉得他的职业微笑特别贱。
管家说的话也很贱:“夫人吃了药还在休息。是二老爷嘱咐我务必在门口等您,他给您准备了好茶接风。会议室里还有几位回来看看的老先生,说好久没见您了,怪想您的。”
二老爷是指白潇霆,原本被白家放逐多年不允许回来。白子语他爹、白家前任家主白潇雷刚胃癌去世,他就跑回来装大尾巴狼,还拉拢了好几个觉得白子语有恐女症、不堪家主大任的老东西,觊觎之心路人皆知。
白子语身为家主回自家主宅,白潇霆偏要说是给他接风,老脸是一点不要。
白子语的恐女症突然治好了,钢铁弯男居然带人回来,已经给了白潇霆足够的危机感。
毕竟装逼打脸这种情节,装逼的主语和被打脸的宾语总是两方。白总自己爽了,那些老头很不爽。
幸好白子语矫枉过正,带了个连当白家女仆都不配、而且最近还他妈被他妈强jian过的破鞋回主宅,这不等于是送把柄给他们?
老东西们贼得很,故意赶在白子语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正式对众介绍南玉身份的时候就调虎离山。
白子语对此早有预料,淡定点头,沉稳吩咐:“钟先生。”
钟兰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你上次和南南见过,我就不多费口舌了。我去和几位叔伯谈点事,南南就拜托你照顾了。她怕生,别往远处走,就在大厅。”
南玉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白子语,然后楚楚可怜地看着钟兰河。
钟兰河:“……”
钟兰河笑得人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