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三十八年,西北边境偶有小国来犯,均被大将军奚穆宏大败,朔元王朝在元璟帝的治理之下,繁盛和平,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正是冬季,天气虽然严寒,但是城中街道依然热闹非凡。
“且说这大将军奚穆宏一个回马枪,把那敌人杀得措手不及......”一家茶楼之上,说书人唾沫横飞,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周围的看客,仿佛他就在当场亲眼见证着一样。台下的看客亦是听的津津有味。
旁边一桌围绕着几个人,他们一边听着说书,一边低声讨论着:“哎,听说了没,这大将军的儿子听说已经回到京城了。”
“大将军还有个儿子?我怎么没听说过?”年轻一点的男子惊讶地望着方才说话那人。
另一个年长一点的男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他离开的时候你也还小。”顿了顿,他低下声神秘地看着年轻男子:“其实我也是听我在大将军府上当差的朋友说的,说啊,这大将军之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大将军以出门历练为由让他离开皇城,不过真的是不是这个原因也无从得知,听说还和上面有关呢。”说话者手指了指天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过这上面的事情我们普通百姓还是少知道为好......”
“啊......”年轻男子发出惊悸又恍然的叹息声。
大将军府内,下人丫鬟们匆匆忙忙地准备着各种东西,偶尔有几个小丫鬟忙里偷闲讨论着这个离开皇城八年之久的少爷,脸上无不不是一幅兴奋又娇羞的表情。
大厅内,长相娇俏的丫鬟把托盘上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在少爷旁边的小桌上,就退到一旁,然后悄悄抬头偷看一眼这位俊美无俦的大少爷,内心雀跃无比。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案几上的青瓷茶杯,如竹般修韧干净的手指捏着杯盖轻轻地拂着茶杯上的水汽,微低下头饮一口茶水,一双漆黑雅致的眉眼在茶汽氤氲间泛起柔亮的光泽。只用一支光滑的木簪子系着的墨黑长发仿佛融于他那身玄色长袍上一样,泛着华亮的光泽。端的是俊美出尘,宛如谪仙。
奚时嘴角微弯地放下茶杯,声音不疾不徐,如琴瑟低鸣,磁性悦耳:“好茶。”
大厅内的丫鬟们单是听到他的声音都悄悄红了脸。
奚穆宏望着八年未见的儿子,声音微颤:“你喜欢就好。时儿,这么多年来在外你过得还好吗?”顿了顿,沉痛地叹了口气:“你也不要怪爹,我也是......天命不可违啊!”
奚时看着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的奚穆宏,发现他身体虽然还是健朗,但头发却已斑白,脸上亦是岁月的风霜,曾经在他眼中高大伟岸的身体现在也显出一丝瘦小来。
奚时心中一酸,赶紧站起来道:“父亲您不必如此自责,这些都是我愿意的。况且我多年在外也确实长了不少见识,学习到许多东西。”奚时说完这话,就直直的跪了下来:“倒是孩儿这么多年未能侍奉在父亲和母亲膝下尽孝道,心中实在有愧。”
奚穆宏望着如今高大俊美、气质卓绝的儿子,心中甚是欣慰,泪水更是浑浊了双眼,与早已哭成泪人的妻子把儿子扶了起来,“回来就好,时儿你有这个想法,我和你娘都心中甚慰。”
夜晚的皇城华灯初上,灯河璀璨,热闹非凡。新雪飘落,冰冷洁白的雪花落到皇城上空也被染上一层暖色,仿佛还没落下便要融化了。
奚时在家已经修整了一日,奚穆宏为了庆祝自己儿子的归来邀请了他朝廷及多方好友前来将军府相聚,同时也是树立威望,告诉别人他们奚家可不是后继无人。
宏伟高大的将军府外停着众多豪华的马车,各路老爷公子以及小姐们身着锦衣裘杉、披珠戴玉,在身边小厮丫鬟的簇拥下一齐走进热闹的将军府。
奚时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身上并无什么装饰,站在奚穆宏身后与父亲迎接着前来的宾客,他眉目平静温和,不笑的时候仿佛雪山冰花,高山仰止。偶尔唇角绽放一丝笑意,竟如三月春风,外面的冬雪怕也要融化进去。真真是矜贵又温雅。
“听说令郎仅凭一己之力就消灭了城外唯虎林那横行多年的山匪,奚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啊!”丞相李同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奚时,夸赞道。
奚穆宏大笑,然后拍着儿子的肩膀给他介绍。
奚时微微颌首,脸上并无欣喜之态,只是嘴角微弯,目光平和道:“丞相过奖,只是回来途中恰巧碰到他们行凶,顺势而为罢了。”
李同听后更是目露赞赏,然后示意自己女儿上前,介绍道:“这是小女淑媛。”
看着眼前面色嫣红的少女,奚时疏离又不失温和,点头道:“有礼。”
觥筹交错的晚宴,一片推杯换盏,宾客把酒言欢,长相秀丽的侍女穿梭在席间,大厅中央身段妖娆的舞女水袖飘飞,巧笑嫣然。好不热闹。
奚时指尖捏着一只酒杯,漫不经心地啜饮着,说实在的,他对于这种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的场面实在不是太感兴趣。或许是多年独身在外的经历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