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略遗憾地道:“我和你老子本打算……罢了, 既然如此, 琬哥儿自己做主吧。”
“是, 祖母不必Cao心。”姜琬声色略沉, 而后没说上几句话就告辞出来了。
一回自己院子,就险些被离年给撞上:“公子, 找……找, 找你呢。”
姜琬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什么事儿?”
离年挣了挣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慕容深老贼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那厮果然没死。”
姜琬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现在藏身何处?”
慕容深接下来有什么动作,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家公子说, 可能跟着毅王殿下潜进京城来了。”离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郑景探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着他来告诉姜琬,他在北境时曾跟慕容深提及某个人的下落,若慕容深那个疯子较真起来,恐怕京中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而姜琬, 正好是这血雨腥风中的一环。
“还打听到别的了吗?”
离年摇摇头:“我家公子说,毅王的人无处不在,比太子和他的势力大多了, 这条线怕只能查到这里了。”
看来这局,裴丰已经布置多年。
姜琬瞬间方寸不稳, 怔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回去告诉你家公子, 慕容深不动, 你们这边万不要打草惊蛇。”
离年看了他几眼:“公子婚期在即, 我家公子怕慕容深老贼和那谁暗中已经勾连上了了……对公子不利……”
路青荷。
“不,不可能。”姜琬下意识地否定道:“不要把慕容深的动机放在儿女情长上,他既是毅王殿下的人,你们就该盯着毅王,暂时不要太在意这个人。”
他琢磨几遍,眼下刚灭了北夷,天下归心,且年关逼近,人人都想过个好年,怎么看都并非生事的好时机,裴丰应该没那么蠢吧,要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公子好自为之。”离年眸色黯着,觉得自己的好心喂狗了,这人竟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退后两步道:“我这就去回我家公子。”
白Cao心了。
山雨欲来,姜琬如何不知。
“离年。”叫住人,他道:“别打草惊蛇。”
离年点点头,从姜琬跟前消失。
***
天才破晓,太子府中已然忙活成一团,主事的人好似不知疲倦似的,传令声此起彼伏,生怕一处疏忽,庭外的草木上披红挂彩,无一处不喜庆,漫天的红色耀着人的双眸,也把整个太子府沉沉地浸在迎娶女主人的喜悦之中。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乌发如云的抚琴乐师忽然停下,眼如秋波:“殿下今日大婚之喜,范希文的词唱起来不合时宜了。”
太子微闭着凤眸:“接着弹,让本太子小憩片刻。”
一夜未眠,此刻才朦朦胧胧有些睡意。
乐师见劝说无望,边抚琴边唱起来:“暗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停吧。”太子动了动手指挥退乐师,对身边侍候的人道:“去趟姜府,请姜君逸过来。”
那人朝外头望望:“殿下今日大婚,百官休沐,姜侍郎此刻怕尚在起来。”
“你去瞧瞧,就说本太子有急事要见他。”太子伸出手指点着鬓角,声音颓然。
昨晚他想了一夜,还是未曾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迎娶陈韵儿,一想到姜琬过几日后却要迎娶心心念念的宗小茹,他心中的戾气就控制不住地上来了。
何况,姜府中他看上的那个女子,竟没了下文。
没错,他心理不平衡,他在嫉妒姜琬,眼红的丧失了理智。
“殿下……”
太子烦躁地揣了下人一脚:“哪来这么多废话。”
自己养的奴才竟都提姜琬着想,不得了了。
姜琬夜里睡的并不好,太子府的人来传话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喝下几口热茶,便踩着晨曦出去了。
他自然不知太子抱了什么心思,只当是慕容深的事儿,一路想着对策,进府之前还在盘算着要不要主动出手等等。
“君逸,来了?”乍然听到太子不太自然的声调,姜琬微怔了怔,拱手行礼道:“殿下。”
太子的眼神从他脸上掠过去,瞧着远处泛白的天边:“今日这个新郎倌给你当好不好?”
“殿下说什么……”姜琬只觉头上闪了个霹雳,他直直地愣在了那里。
太子勾了勾慑人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