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君临水走后,潘绪斗以为天下奇遇,只愿他一世不来,丹练不成便也罢了。如此缠绵了数十日,突然一日,便有人来报君临水已经到了,潘绪斗吃了一惊连忙去同道陵说了好些话,这才回过头来对君临水说道:“道陵说丹炉未曾动过,而今九还之期已过,丹已成了,正好来看。今日君兄来得匆忙,等明日过了便可启炉了。”
君临水不疑有他,反倒是说了些承蒙照顾的话语,让潘绪斗极为羞愧,但毕竟木已成舟,他后悔也来不及。这一晚上身旁无了道陵的陪伴,他少不得寂寞难耐,但一想到明日便可取出那无数银钱,不禁也欢喜起来。
到了第二日,便请了些纸马福物,祭献之后,君临水便随着潘绪斗一起进了丹房,不过片刻,他就变了脸色:“为何丹房中气息有些异样?”
潘绪斗心中一跳,猛然想起他最初一日与道陵在这丹房中干得勾当来。只见君临水亲手开了炉子,大惊失色道:“败了,败了!真丹走失,连银母多是糟粕了!此必有做交感污秽之事,触犯了的。”
潘绪斗这下也吓得不轻,连忙伸头去看,只见那炉中本该有的一万两银子,现下全部没了踪影,倒当真是空空如也了。他面如土色,当即便跌坐在了地上。
君临水怒极,厉声喝骂家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丹房内有其他人进来不知道吗?”
那家童吓得直哆嗦,颤颤答道:“只有主人和道陵公子,日日来看一次,别的并未有人进来。”
君临水连连冷笑道:“好好好,你说得倒是好听,那我问你,这丹为何败了?你快去将道陵叫来,我要仔细问他。”
家童不敢耽搁,忙一溜烟地跑了,请了道陵过来。
君临水见着道陵午睡方醒,面上似乎还带着几分春意,更是恼怒,Yin沉着脸问道:“你在此看炉,做了什么事情?丹俱败了!”
道陵神色如常,只答道:“我日日与潘公子一起来看,炉是原封不动的,不知何故。”
君临水连连冷笑,又问那家童:“潘公子与道陵来时,你可有不在门口的时候?”
家童略略思索,小心翼翼地瞧了潘绪斗一眼,却又不敢撒谎:“只有一次,是潘公子怜我辛苦,请我去吃饭,多喝了几杯睡在外面了。”
“是了!是了!”君临水二话不说,却从行囊里抽出一根皮鞭来,对道陵说道:“分明是你这个贱人做出了不堪入目的事情!”他一鞭子打过去,道陵却也不闪躲,只硬生生地受着了。那鞭子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是瞬时将道陵的身子抽出了一道血痕来,看上去触目惊心,骇人得很。
潘绪斗哪里忍得住,当下便冲上去将道陵搂在了怀中,口中大喊道:“君兄!此时与他无关,都是我色迷心窍,强行在丹房对他做了那事。”
君临水怒极,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眶来:“你前日受托之时,如何说的?我去不久,就干出这样昧心的事来,无来是狗彘不值的!如此无行的人,如何妄思烧丹炼药?是我眼里不识人。我只是打死这贱人罢,羞辱门庭,要你怎的!”说罢也不顾潘绪斗,几鞭子硬生生抽了下去,直把潘绪斗抽得皮开rou绽,鲜血直流。
道陵也看不下去,连忙推开他跪在君临水面前说道:“是奴才的错,请主人责罚,莫要再打潘公子了。”
潘绪斗见事情难以收场,只得也跟着跪下去说道:“是小子不才,一时干差了事。而今情缘弃了前日之物,只求宽恕罢!”
君临水道:“你自作自受,干坏了事,走失了丹,是应得的,没处抱怨。可我的五千两白银又该算在谁的头上?这贱人当日是我重金买来,如今被你污了身子,我又该去何处说理?”
潘绪斗心知此事绝难善了,只得咬牙说道:“那五千两白银我我自然会还给君兄!”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惊。他自己要拿那白银本就已是将全部家当押上了,又该去哪里另找五千两来?
“我得钱甚易,这五千两不要也罢。只是你这样的人,不让你损失些财产,哪里晓得痛改前非。我偏要拿了你的,将来去救济他人也好。”
潘绪斗连忙跑回家中,将园子和一众家产全部抵押了,折腾大半日好容易凑齐了五千两银钱送给君临水。后者叫家童赶紧把衣装行李一并搬了出来,放在来时的船中,口中骂骂咧咧地开船去了。
他们这一走,只留下一个潘绪斗在园子中失魂落魄,想着现在人财两空,也不知何处说理去。回头一想,只怪自己性急了些,便等那丹成了,多留君临水住几时,再慢慢图成此事,岂不是两全其美?再不然,在丹房里弄这事也实在不可。
如此过了数月,先前他还瞒着家中人此事,到了后来,银钱空缺,家中人也渐渐发现不对劲起来,便来问他。潘绪斗嗫嚅着不说话,只说自己几日后便能将钱再取回来。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却又有一位丹士找上门来,与他谈起点石成金一事,两人甚是投机。丹士见他面目忧愁,便开口相询,潘绪斗只得告诉他道:“前日有一位客人,真能点铁为金,当面试过,他已此替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