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利特缓步走下阶梯,来到地下室。
蝉是作息非常规律的虫,日夜均衡才会让他们状态最佳,Yin暗的地下室,如果久待的话,会让他们非常萎靡不振。丘利特只是偶尔来这里一下,当然没太大影响,但是,被幽囚在这里十年的他那位表哥,一定很不好过。
诺伊斯家族,整个虫族教育界的常青树,他们主家大宅的地下,连内部都少有虫知道原来有这样一座地牢。更不会知道这里囚禁着一只十年前无虫不知、后来销声匿迹了的虫。
还有多少虫记得,二十年前那位横空出世惊才绝艳的金?诺伊斯呢
丘利特感慨地摇摇头,打开机器更换新的营养剂。
他这位远方表哥,只比他大几个月,但是和他这样没有交尾就算不上成年的周期蝉相比,对方二十年前就是非常出挑的一只虫了。
那个时候,他才是默默无闻的一只蝉,敬仰着自己的这位表兄。更是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在他得罪雄虫的时候,对方竟会站出来保下他
把例行的工作做完,丘利特来到透明的牢笼前,一手抚上特制玻璃所做的外罩,罩内蓝莹莹的ye体在微弱的光照下投映着波纹。这“水”牢整个内嵌在墙体上,只有这一面还能与外界有交流。
蓝色的ye体能够融化虫甲,渗透皮肤麻痹神经。
十几根腕粗的金属锁链交错分布在水牢里,全部连接到一个蛹状的金属壳子上。锁链是枷锁,也是可以传递电流的导体,如有异动可立即电击控制。
铁蛹上下方还分别接着一根铁管,用来输送营养ye和导出身体废料。
铁蛹里包裹着一只虫,身体、手脚都被严丝合缝地收束着,只有头部用了其他透明的材料,可以让你看到被束缚的虫子头上、脸上也是束满了皮带、铁条、钢环一样的东西,橙红色的头发也太久没有好好打理,整个脑袋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而受缚最严实的还要数此虫的嘴巴。口枷、口衔、金属口罩,不给他整个嘴部任何一丝的自由。
从内到外这样一套套、一层层地禁锢住这只虫,防范他,就可以知道大家是有多忌惮他,而这只徘徊在狂化边缘的虫又有多可怕的破坏力了。
金看到了丘利特,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依旧沉寂。
被这样剥夺了所有自由、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十年,他身上早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锐意风采,如今只如一潭死水一般,又因为Jing神状态十分不稳定,透着股神经质的茫然空洞。
看到曾经的偶像变成这样,丘利特每一次都会感到难过。
“我又来看你了,最近还好吗。”丘利特知道这是废话,怎么可能会好呢,而且对方能不能听进他的话都不一定。不过,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地来走一遭,金能接触到的虫几乎只有他了,他再不把他当只活虫来看待,就实在太可怜了
想不到说什么,刚才在奥利维那里收到的冲击还没平复下去,让丘利特忽而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把心里的想法说给这位不会泄密的对象听。
沉yin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到:“金,你会讨厌雄虫吗?”
噢,这可真是句大不敬的话。
他还是为虫师表的呢。
“你知道的,我因为一只雄虫,差一点就被流放了,还是你帮了我。而你,如果被你救下的那只雄虫,能有一丝感激,而不是害怕他的恩人到瑟瑟发抖,愿意为你清除污染,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雄虫真的”是再自私软弱不过的生物了。
然而,即便是面对一只有口不能言、Jing神混乱的虫,他也不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真是可悲的天性呐
悄摸在心里说完了雄虫的坏话,丘利特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然后,又继续到:“我是早绝了被雄虫看上的望,这辈子本打算孤独终老的,维持着这副可笑的若虫形态,一直到坟墓里不过,我最近似乎有了点别的念头。”
他的表情很是苦恼,但似乎又有一丝甜蜜。“说出来你恐怕认为离经叛道吧,我也这么觉得,对一只同性的虫子,还是自己的学生,有好感什么的”
“不过确实,当他的手指进入我的身体,我没有反感和愤怒。”
“他还真把我当只若虫在哄骗了,什么工具”丘利特有些失笑,带着点羞涩的矜骄,“只是工具的话,我怎么会满脑子想着他,还梦见和他交尾了”
丘利特的脸越来越红。神色中有几分不甘心,有几分莫可奈何。
“他真的很奇怪,也说不上多奇特,要不是他长得像那只雄虫,我一开始也不会注意到他。看到他那张脸,我总忍不住找他的麻烦好吧,金,我知道这是我不对,不过,他也实在不是只好欺负的虫子,倒不如说最后总是我被他欺负了。而且我总觉得他在若有若无地勾引我,等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对他的接触亲密接触居然那么容易接受。你说他会是一只喜欢同性的虫子吗?还是说只是整蛊我?”真是让他纠结又愤愤。
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