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厉,或许温柔或许浪荡,但都浸染着鲜血。
唐安是褚承明的大哥,他排老三,中间还有个老二叫陆效,也就是现在五四酒吧的老板。褚承明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遇见了唐安,三个没什么依靠的小孩儿倒是有几分胆识,东打西拼了几年也算是立稳了脚跟,唐安挺有本事,融了其余的几个合成三区,在当时的平城与五区平分秋色。
三区发展势如破竹,五区老大野心不小又是个好事儿的,频繁找茬儿挑唆,碍于唐安的势力始终无法得手,这种无奈的平衡持续了很久,谁也不会想到它会以一种近乎于玩笑的方式被打破。在七年前跟外面的一场普通打斗中,天黑路陡,不知道是谁拿着刀子往褚承明和陆效的方向砍了过去,他俩正背对着那人,唐安来不及喊话,一手一个把俩弟弟甩到一旁,而那刀子不偏不倚地插进他的脖子里。
从那天起,陆效带着唐安的弟弟唐景西离开三区,辗转很久开了五四,从此再不和这些事情沾上半点儿联系。而褚承明固执的留在原地,百般手段让三区又回了顶峰。
路知灿敲着鼠标,有点儿失神地开了口,声音不大:“那辆车......”
“你砸的那辆车是唐安从赵强手里买的,三个人那时候不怎么讲究,就这一辆二手车开得也挺乐呵,唐安死的那一天他们就是开得这辆,打那天起褚承明就走了后门儿把它弄回自己手里,时不时的开一开,七八年的旧车每年保养的跟新的似的。”
“唐安是死在这辆车上的?”
“嗯,开着这辆车去的医院,没过起步价人就不行了。”
路知灿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了陈越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说,明哥对唐安,”
“唐安死后褚承明身边很多年都没人,这两年才渐渐开始有些生活。陆效对唐安的感情一点也不比褚承明少,可只要你有眼睛就能知道他们俩的感情完全不一样,因为陆效只是崇拜唐安。”他停了停又接着道。“灿灿,你应该明白这些。”
路知灿明白,他看着变暗的屏幕,脑子闪过在兰石看到过的那辆车的照片,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褚承明,面上儿到处撩sao跟谁都玩儿的开,其实心里独的很,可能还有那么点儿纯情,守着那份儿喜欢能烂心里,独过一辈子。那时候路知灿只觉得自己跟他有些共鸣,全没想过这想法有多不正常,这世上谁都有点儿孤独,没什么可心疼的,况且以前那么些可怜的人,也没见他有过这种菩萨心肠。
路知灿有点儿丧气,不是失望而是恐惧,他不是什么大气豁达的人,甚至还有点儿被宠坏的骄纵自私,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唐安这么个存在,因为那样代表着他要跟一个不存在的人抢位置,可活人怎么能比得上死人呢?
他把鼠标甩到一旁,路知灿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独自化解这个疙瘩,他现在玩儿命的想要褚承明在他面前自揭伤疤,看着他鲜血淋漓,似乎只有以血换血才能得到褚承明心中的等位。
“灿灿,你后悔砸那辆车吗?”
路知灿闻言抬头看了尤传雨一眼,笃定地点了点头:“不后悔。”
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如果能料到如今这种境遇他也许还会砸得更狠一点,把它从褚承明心里砸碎。这样有些幼稚,路知灿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一般,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隐藏在自己心底的劣根。
第十九章
“灿灿?”
褚承明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到路知灿耳朵里,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管了,不想管唐安占了多大份量,不想管过去的三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知灿风风火火往前奔跑地十八年人生一夕之间猝然情窦初开,甜言蜜意盛得盆满钵满扒着边儿地往外流,他被自己的心肝儿迷了眼,全然忘了跟自己谈恋爱的这个不是街头胡同口谁家的二大爷,他明哥以前活得风sao里面裹着浪,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但不代表过去的东西能从历史上摸了去,路知灿是个二逼,还是个豁达的二逼,他不在乎褚承明心里有过人,遇见自己之前人家也是个完全自由的灵魂,没必要为以后可能遇见的谁守着身,他也挺自信,不管褚承明心里有谁,路知灿拳打脚踢的给打出去,他明哥那方心里只能让他胡作非为。
可这死了的唐安让路知灿彻底懵了逼,初恋还没整明白的毛头小孩儿一个,突然间给他塞了一个没法儿当面对峙的心上人,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世纪难题路知灿做不来,他好像有点儿明白那些喜欢纠结前任的男孩儿女孩儿的心理了,路知灿对褚承明的过去没意见,对唐安的存在没意见,他只是怕自己永远没法儿比唐安让褚承明的印象更深刻,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一辈子低人一头的局外人。
路知灿不能接受,他心里膈应,可当他明哥叫了一声“灿灿”,就好像当头一棒把他打醒,路知灿心尖儿一颤,溢出心头的委屈开始回敛。
他刚刚带着憋屈烦闷地郁气打了电话,一下子上头的火气被浇灭,路知灿摸了摸脖子,他想唐安的血溅过来的时候他明哥在想什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