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又说他小叔才是生父,那也许是早年江月明和小叔相恋,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嫁给沈括。
沈策不知内情,而江月明赌气也从未说明,才将这事给瞒了下来。
江月明在世时深居简出,外界对她知之甚少,就是许清嘉他们时常出入蓟城上流圈子的宴会都从来没见过江月明。
“他对我挺好的。”算是过去十几年黯淡的生命里的一束微光,“会笑意融融的叫我的名字,宽大的手掌温暖,温柔的摸我的脑袋。”
“在他有力气讲话的时候,给我念那些我看不懂的孩童读物。”
“江月明自杀去世时,他正在美国治病,不远万里的回国后,第一时间抱着我安慰。”
沈晏眼下的思绪纷乱,有很多心事想要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故而断断续续的没有逻辑。
提到沈策,他的状态明显又开始变化,圈着赵柠乐的手臂更紧了紧,脸直接埋进她的脖颈间,不愿意将脆弱暴露在空气中。
“可他的身体太差了,每到换季必然大病一场,印象中每次见到他,他都躺在病床上,难得有清醒的时候,也被沈钦命人看着不准随意走动。”
“但每到这时,都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她会带我去看他,回家后就会稍稍对我好些。”
沈晏呼吸清浅,扑散在赵柠乐的皮肤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点酸,她略微动了下,却蓦地感到脖子上一片濡shi。
“沈晏...”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
许是有几分难为情,他孩子气似的拱了拱,就是不愿意抬头看她。
到这时,他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眼眶,声音也变得沙哑哽咽,
“可是我不懂,也不愿意靠近他。”
江月明自杀时,沈晏已经是初中生了,从偏执暴戾且情绪无常的母亲手里解脱,他无疑是轻松的。葬礼结束后,他一意孤行不顾沈钦他们的阻拦,开始在外独居。
他带着满腔对那个偌大别墅的不堪回忆和家人的怨怼与他们越走越远。
可是踽踽独行太久,哪怕面上再云淡风轻般无懈可击,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深埋在心底的对温暖的渴望呢?
少年人一腔孤勇,以为可以独立于世间,直到失去后才知道曾经错过的温情。
沈晏哭得厉害,赵柠乐心里也酸涩的不行,眼泪也不自觉的跟着哗哗的掉。
他在她的眼里像高山之巅迎风矗立的青松,清冷孤傲,不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所动容,眼下却像小孩子一般的恸哭不止,让她又心疼又悲悯。
“我想他是爱你的。”赵柠乐说。
比起沈括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媒体对沈策向来是不吝夸赞之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用来形容他绝不为过。
他胸怀大略,又温柔坚定,定然不愿意沈晏困囿于过往。
“那么他一定希望你能很好的生活啊,”她说着捧起沈晏的脸,两人的眼睛都泪光闪闪,蒙着水雾。赵柠乐只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再不济,还有我嘛,可以每天逗你开心,带你吃所有我觉得好吃的美食,走遍世界上最好的风景。”
“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沈晏的五官本就Jing致非常,又经过一场大哭,眉眼像水洗过一般清澈,他眼光微闪,盯着赵柠乐小而圆泛着樱桃红的嘴唇,喉头一阵滚动,竟不自觉的就唇对唇的贴在一起。
赵柠乐不及防他的动作,瞳孔瞬时放大。
虽然她平时逮着机会就对沈晏摸摸捏捏,但也就有贼心没贼胆,真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因为家教使然,她还是很矜持的。
没想到最终被眼前这个锯嘴葫芦一般的家伙抢了先!
赵柠乐不禁飘飘然的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觊觎已久。
她黑黝黝的眸子骨碌碌的转,沈晏眼皮微动就发现她的走神,唇上用力便轻咬了一下。
赵柠乐吃痛,捂住嘴嗔怪的看他,“痛啊。”
沈晏低低一笑,心里的郁气和难过竟然散了大半,知道小姑娘实际上是个薄脸皮,便接过自己偷袭她的事不提,而是脑袋往她的身上一歪,撒娇似的嘟囔,“感觉好困。”
“可是心情不好,睡不着,还害怕会做噩梦。”
赵柠乐闻言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我看着你睡。”
“我nainai给我算命说,我八字重,有我守着你肯定能睡好。”
“那你...”沈晏的语气绕了个弯,然后才道,“你陪我。”
赵柠乐还是个纯情的小女孩,以为他借机打什么坏主意,立马双手捂胸戒备道:“你不要乱来哦我跟你港。”
“就算..就算你长得好看,惹急了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沈晏这才舒朗一笑,伸手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
最后两人也没商量出个苗头来,倒是紧紧靠在一起安静的坐着。
赵柠乐白天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