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想了。”
“啊?!为啥?!队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婶子说丫头不能掐我们也不掐了,你说丫头要上学我们也答应了,咋还不让我们来?”
用亲闺女来威胁要好处?杜洪江气得说不出话来,愈发打定主意不能给他,不然只会助长他的恶习。
以为能威胁得到他?他杜洪江还真不怕。
“现在要发扬的是社会主义民主,同不同意你们来我说了不算,得看大家意见,明晚有空了开个会看看。”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推出门。
杜淼淼埋被窝里听了会儿,张来旺家小姐姐她有印象,每天放学回来都从他们家门口过,好几次看见她躲门后偷看她和明丽,衣服是捡哥哥们穿破的,好几次没裤子都是光着屁股,鞋子也没,脸蛋黑漆漆,头发没人给她梳,干脆剪成男娃头……刚开始她还把她认成男孩子。
唉,可怜的小姐姐啊。
第二天,淼淼还在被窝里,大哥就被老爸叫起来,跟着他们卖烟去了。她看了会儿书,剪剪羊毛,趁难得出太阳,上牛家玩去。
“我正要去叫你呢,快来……嘘……”明丽拉着她进屋,厨房地上倒扣着一只桶。
只见她小心翼翼把桶揭开,地上放着半牙西瓜,鲜红的瓤,黝黑的籽,一看就是后世催熟瓜比不上的。杜淼淼咽口水。
“我跟你说哦,这就是西瓜,书上说的那种,专门在夏天吃的。”云岭省的环境是适合种瓜的,但永定公社不兴种,卯足了劲只种能填饱肚子的粮,社员们又没钱买水果,所以对农村孩子来说还算新鲜东西。
淼淼配合的露出“啊好棒”的表情,“哪儿来的?”
“嘘……我只跟你说,是饭店老板送我爸的,说咱们菜便宜又新鲜,感谢我爸。”小丫头胸脯挺得高高的,种菜她也有出过力哦。
淼淼了然。牛叔叔自从搭上卖菜的生意后,每隔一天都会进趟城,早早的天没亮就送菜去饭店,价钱虽然便宜,但每天都有,还能直接拿到现钱,就这么攒啊攒的,居然还存下来好几十块了。因为他是孩子们还没起床就揣钱回到家,大半年下来村里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两个小丫头,拿菜刀划下四分之一,又一分为二,一人一半。自然成熟的味道就是甜,瓜瓤又沙又软,啃到绿皮都舍不得扔。
要不是淼淼拉着,她怀疑明丽能把绿皮也一并啃了,嘎吱嘎吱嚼碎咽下去。
“傻不傻啊,等我羊毛卖了请你吃一整个,拿勺子挖着吃,吃一勺扔一勺。”换来一阵土拨鼠尖叫。
***
到了晚上,男人们又带回五千多块,全村除了张家人全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正巧天黑以后也没下雨,月朗星稀,空气凉爽,杜洪江让大家去公房开会。
家家户户,倾巢而出。
杜淼淼搬着小板凳到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远远的听见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喊叫着“要死人了”“没法过了”,是以前nainai的招牌必杀技。
想也知道是张来旺一家子。他们为了能分一杯羹肯定不会吝啬使用苦rou计的。
可惜,杜洪江知道,心疼他们家闺女是一回事,但要允许他们来干活,就是他同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果然,大家都不干。
“撒泼有啥用,早让你们来你们不来,脏活累活咱们干了,现在你想来捡现成的好处?没门儿!”
“就是,我也不同意!”
“对,不同意!”
众人义愤填膺,自己碗里的rou凭啥要分出去。他们两口子好手好脚啥都不干,凭啥要照顾他们?用孩子做借口,有孩子就能为所欲为吃闲饭了?别人没孩子的吗?
杜淼淼早就想到是这种结局,可惜张来旺夫妻都把别人当猴耍呢,又哭又闹折腾得够呛。老爸肯定也预料到了,所以才放心的走形式,让他们彻底死心,相信通过今晚,他在队上说一不二绝不朝令夕改的形象会更加深入人心,以后的威信只会更高。
杀鸡儆猴做的很好。
当然,孩子终究是没错的,杜洪江也有同理心。“这样吧,看在是一个队的份上,如果实在没粮了,队上卖烟的钱可以先借点给你们应应急。但必须打欠条,所借的金额不能超过全年工分折算金额……”到时候还不出来可以扣年底分粮。
他提出这个解决方案是反复思考过的。一方面,借他们钱也算间接的改善小孩生活条件;另一方面,借他们的金额,只要他们洗心革面肯吃苦,都是还得出来的。
大家见队长都这么说了,也跟着点头附和。
张家两口子琢磨半晌,知道分不到rou了,只能回去埋头苦耕自留地。顺带,跟他们打同样主意的张家人,也彻底歇了心思。
八月底,所有烤烟卖完,杜洪江带会计出纳和社员代表在公房里待了两天,把所有人的工分和总收入算清楚。这一年,卖烤烟刨去种苗农药化肥煤炭成本,留够明年的成本,结余了六万五千三百多。
一共167户人家参与,平均每家能分到391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