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一来是他们也没了选择,往后退的话,说不定就真成了瓮中之鳖,然后永远迷失在下水道里。
二来,别人不说,至少余泽和孙念礁是对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存着几分好奇心的。
余泽本来还有点担心孙念礁,他这点迟疑居然被孙念礁给看出来了,孙念礁立马反驳他说:“这时候分开就是个死。知道恐怖片的flag不?”
余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最后他们四个人还是一起走。这一回可是小心多了。
余泽并没有把那个下水道吃人的猜想说出来。他只是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一行字,然后递给严悄。
严悄的脸色还是不好看,抿着唇,额角有些汗。刚才那一下恐怕撞得狠了,而且他身体也并不强健,这么久了也还没缓过来。
余泽有些担心他,但也没有办法。想给严悄揉揉吧,他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弄不好……而且严悄似乎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
虽然面色依旧冷淡,但是严悄还是接过了手机。他看到手机上那些字,顿时就皱起了眉,也不想解答,直接把手机还给了余泽。
余泽问的是:“刚才你说的那两个关于下水道乞丐的怪谈,其实是一个对不对?下水道会吃人。”
他不解答,余泽却觉得这就是一种答案。
隔了会,严悄冰冷的声音在通道里响起。
“你是对的。这里的怪谈,就是下水道会吃人。”
严悄的话使余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严悄会理他,甚至给出了解答。
余泽不禁问:“为什么会谣传成那个样子?”
严悄说:“因为这里是乞丐的聚集地,而谁都不会想到下水道活了过来。”
余泽心想,的确如此。他又问:“那现在呢?”
严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最开始,没有人会发现那些乞丐的失踪。”
他们依旧脚步不停。严悄的声音偏向低沉,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里,荡开了一层层的回响。余泽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血腥味,恶臭弥漫,仿佛腐烂的尸骨中流出来的蛆虫。
余泽摒住了呼吸。
孙念礁不自觉慢下了脚步。本来他是和楚容江并肩走着的,现在却落到了后面。楚容江一个人在前面领路。
孙念礁带着一丝惊奇,看了看严悄。他一路上都和严悄没什么接触,之前虽然耳闻过,但也早就大大咧咧地抛到脑后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严悄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这时候他倒想起学校里一些影影绰绰的传闻了。
体院人多,有钱人多,好看的人多,且人大多活络,放得开。人脉关系如网一样织开。
孙念礁想起来,他在另外一个地方听说过严悄的名字。
他们称他为,严家被放逐的那位继承人。
虽说是被放逐的,严家本身也比他们高出不少层次。他们也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聊两句,片刻后就谈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虽然孙念礁心大,而且不怎么八卦,但是他这会儿还是不自觉地想到,当时他们说,严悄是因为什么才被放逐的来着?
他挠挠头,有点想不起来了,就随便地抛之脑后了。他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踩在脚底的下水道。
余泽听见严悄的声音在耳边静静流淌。他目光抬起,看向楚容江。这位社长的表现越来越奇怪了,从头到尾都在直播,现在又对严悄的话无动于衷。
余泽一边琢磨着楚容江,一边琢磨着严悄的话。
“……但是失踪的乞丐越来越多,总有人会发现的。下水道可以吃人,但是,凡走过必有痕迹,那些剩下来的尸骨,被存放在某个地方,直到……装不下了。”
听到这里,余泽忍不住问:“你说的真形象。”
“因为我见过。”严悄偏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亲眼看见,那些尸骨,堆得太满了,于是撑开了一堵墙——下水道的墙面——污水从那边倒灌进去。你们不好奇为什么今天的污水处理厂没有人吗?因为在这里,有一个洞,是那些乞丐的埋骨之处。”
余泽茫茫然地啊了一声。
他忽然想起他们遇见这座污水处理厂时候的场景。夜晚,路灯,微弱的月光……突然出现的建筑。
严悄说,这里是怪谈核心。
一个洞……
他面色忽然变了变,抬头去看严悄。他差点就控制不住问出来了,但是看到严悄冷漠的表情,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他想,草,那个洞不会就是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吧?
尸体太多于是撑开了墙壁……
听上去就像是吃太多于是肠胃就胀开了。
余泽停顿了一秒,下一秒宽容地放过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画面。
孙念礁听到这里,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严悄脸色苍白,唇色寡淡,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