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顺势抬头看过去。
夏旁笙是一位年约三十岁的女人,外表清秀,气质温和冷清。虽然她看着挺年轻,但是余泽依旧觉得,她身上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年长女人的岁月感。
她对着余泽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下。
方照临知道她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在意刚才的玩笑话,就和夏旁笙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笑着说:“这方面是你的专长,我不怎么了解,只是稍微说了一点。”
夏旁笙点了点头,然后说:“病毒源头的处理、感染者的处理、病毒危害的处理,这三个部分,是对的。但是在实际Cao作过程中,前两者基本都会在处理病毒的时候完成,因此到我这边,我所需要做的,基本就只是病毒危害的处理。”
余泽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问:“要怎么处理呢?”
“我们将这个过程称之为‘同化’。”夏旁笙说出了这个概念,“将不属于地球的、区别于地球本身文明的东西,‘同化’为与地球文明没有太多矛盾的东西,就像是一种文化的融合。”
余泽呃了一下,然后说:“那,现在的人类文明,岂不是融合了许许多多其他文明的元素?”
夏旁笙笑了一下,说:“是的。”
余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就像是……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世界,都是假的。里面融合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不清不楚。
夏旁笙说:“不只是人类文明会被病毒影响,病毒也同样会被人类文明影响。”
余泽有些不解。
“譬如怪谈——你这一次解决的特异事件,就应该被称之为怪谈,你应该对这个概念有印象。”
余泽点了点头。
夏旁笙说:“之前知知给你解释的时候,应该有说,怪谈就是长期未被解决的特异事件,是吗?”
余泽走了下神,心想,怎么夏组长也把何知少叫做知知?
他走神了一瞬间,听到夏旁笙的问话,就立刻本能地回答说:“对的。”
他的确还记得怪谈的一些信息。定义、概念,解决办法。
这些知识像是很早之前就漂浮在他的大脑里面,随去随用。然而余泽知道,这并不是何知少告诉他的。究竟是谁告诉他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忆,他已经彻底忘记了。
收藏柜的APP上还保留着一个姓名,但是,他连那个姓名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夏旁笙说:“你有没有想过,特异事件长期未被解决,为什么会被称之为怪谈呢?怪谈这样的名词,很显然是人类文明中原本就存在的词汇。”
她像是一位教师,娓娓道来,启发着余泽的思考。
余泽想了一会,然后说:“因为病毒……‘入乡随俗’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夏旁笙说,“病毒所携带的文明,也同样被人类文明影响了,因此,它才会被人类误认为是某种怪谈,而并非异类。”
余泽明白过来。
他兴致勃勃地追问说:“那怪谈被解决之后,您这边会怎么处理呢?”
“我们,其实很少会去解决怪谈,因为大多数的怪谈危害都不是很大,而且这世界上有太多的怪谈,我们很难一个一个去解决。”夏旁笙说,“但是,在非官方人士将怪谈解决之后,我们是会去处理它的后续影响的。”
“非官方人士?”
“像是私家侦探。”
余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心想,其实我们也挺像私家侦探的。
“怪谈的处理,和病毒的处理也不太一样。首先要处理的是病毒源头。
“大多数怪谈的病毒源头——也就是怪谈核心——要么是死物,要么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意念,大多数都不会依附于人类,因此,在处理病毒源头的时候,我们就会采取另外一种方法,也就是,存储。”
“……存储?”
余泽是个十分合格的听众,他长于附和他人。
夏旁笙解释说:“普通的特异事件,留下来的或许只是一些数据和问自,但是对于这些有实体存在的怪谈,我们都会将其作为一种危险物品保存起来。”
余泽点点头,又问:“即便它已经解决了?”
“大多数怪谈在与人类的意念结合之后,会产生一种绵长的附着力。就像谁都不知道一种疾病在治愈后是否还会复发一样。”
余泽示意自己明白了。
“除却对病毒源头的控制之外,怪谈在舆论方面也需要下一定功夫。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怪谈是依靠人类的信任和意念才能获得力量的。这是一种……被人类社会同化了的病毒。”
余泽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怪谈在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侵蚀之后,已经不再仅仅只是外来的病毒了。它变得更为“本土化”。
夏旁笙说:“除此之外,对于怪谈造成的影响的处理,基本和病毒是一样的,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