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子的18岁生日。这天晚上他失了林本川的约。
柏林闹市区,来来往往逛街的人总会路过这家叫“Greenzone”的酒吧,却鲜少有人进去。
但这不妨碍它生意兴隆,尤其是在今晚,周末狂欢夜。
这本就不是一家普通的酒吧。它原属于HEINRICH,在一场械斗之后连带着整片街区成了WOLF的地盘,不过用途倒是始终如一。
私贩毒品。
“Felix也开始恢复和我们的交易了。”酒吧里灯光昏暗,变换颜色闪着,林季子正看着手上那杯黑啤的泡沫一点点消散,并未抬头,对坐在对面的Ben说。
吧台附近挂着个电视,自顾自播放着欧冠小组赛,拜仁慕尼黑次回合客场对阵皇家马德里,小组头名的争夺分外激烈。几个WOLF的人经过他们身边,很不客气地瞥了他们一眼。
Ben立刻端起酒杯:“要驱赶顾客不成?”
这里虽然现在是WOLF的地盘,但他们是以普通酒客身份进来的,没有公开挑衅,对方自然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待着。那几人被噎得一怔,带着火气走了。
“他只是承诺和我们私下交易。”Ben不悦地瞥了眼面前亚洲少年,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且数量少了三分之一,这就是你说的恢复?”
他面色不善,质问地看向林季子。其实心里明知这少年有实力,短短半月就恢复了这片街区的小半交易,上头也对这家伙赞赏有加。
而他Ben也因此愈来愈面上无光。林季子越能干,就越衬托他的无能。
“三天后我们动手。”林季子不理会他的挖苦,“只要你能按照计划行事,我保证万无一失。”
Ben厌恶极了他这种自信满满的样子:“你确定?”
林季子啜了口酒,似乎是认为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回答的必要,再次观察起玻璃杯中的白沫来。
棱面的玻璃遮住他眼睛,Ben看不透他的心思,林季子得以专心致志地推敲三日后那个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
“Jed,看起来你的小马子也不太检点嘛。”突然间,Ben这么说道。
他在胡说些什么?
林季子心里嗤笑一声,头却下意识地转向吧台。
他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吧台边不知何时坐着了一个亚洲少年,身材纤瘦,穿一件普普通通、干净挺括的白色衬衣,外面一套黑色便西装,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Jing致单薄身形给人的感觉,那就只有——干净。
这也将他和周围嘈杂混乱的环境划出了一道泾渭分界。
除了林本川,还有谁?
他坐在吧台前,背挺得很直,还是平日里那副好学生的样子。西装在他背后因为动作微微有些褶皱,勾勒出他漂亮又单薄的肩背和腰线,叫人没来由腾起股蹂躏欲望。
他分明吸引了一大片目光,却一言不发,只顾着啜饮手上那杯酒,显出满载风情又不解风情的样子。
只有林季子知道,他是害怕了。这里几乎是个狼窝,小川哪里见过这个?他不知所措时就喜欢用沉默应对,偏偏沉默的姿态最惑人。
小川来这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吗?
“一个人?”这头林本川不大擅长地喝着酒,快把玻璃杯杯口咬碎了,忽然身边响起个男人的声音。
林季子“啪”一声放下了酒杯,Ben立刻按住他:“别惹事!”
这里已经不是HEINRICH的地盘了,三天后他们还有计划要实施,现在不是鲁莽的时候。
林本川转头看,搭讪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白人男子,满头浓密的黑色卷发,体毛旺盛,身上扑鼻的烟酒味道。
是WOLF 的人。林本川一眼看到他的纹身,几乎布满了整个胸膛的一只狼头。
他的心“咚咚”跳起来,为了掩盖情绪低垂了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大喜过望,一屁股坐到他右侧椅子上:“这是什么酒?”
“不清楚,随手点的。”林本川很老实地说,依旧没看那男人。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钩”,右手手指不自然地握了握,他指缝里藏着一张磁卡似的东西。
男人却一点不在乎他的故意回避:“喜欢果味吗?他们的‘烈火’是卖得最好的水果味鸡尾酒。”
林本川见对方说的是鸡尾酒,松了口气。
那男人见林本川没有拒绝,打了个响指,酒保应声而来:“先生,要什么?”
“一杯‘烈火’。”男人说,右手食指状若无意地在台面上敲了两下,“明白了吗?”
林本川什么也没注意到,酒保心照不宣地冲男人一笑:“好的先生。”
“尝一口?”酒很快上来,男人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林本川不知道如何拒绝,过分温顺地端起来抿了一口,嘴唇离开的时候,杯口印下淡淡水痕。
“说真的,你是和他闹掰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