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不时撩拨起轻薄的纱帘,隐约可见屋内的景象。林季子腰上围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未擦干的脚shi淋淋地踩着拖鞋,一路上留下两道水痕。
“你又忘记擦脚。”林本川靠在床头,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勾勒出他纤长身材,Jing致纤细的锁骨十分惹眼,还有颈上那枚印在痣上的鲜红吻痕;他眉梢眼底映着纱帘里漏出的阳光,意态慵懒。
“哎哟,都说自己会干的啦。”林季子笑着打开衣柜。
“你要去哪里?”林本川怔了片刻,忽然起身,“今天周末……”
“有点事。”林季子利落地套上一件T恤,转过身在林本川额头上轻吻了吻,“等我。”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林本川连忙翻身下床,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乎忘了自己光着脚。
“没事啦,干嘛这么担心?”林季子无奈地摸摸他的头,“乖啦,在家等我。”
客厅的大理石地面很冰,林本川蜷缩起脚趾。他有很多话想和林季子说,夜里他查到WOLF的那些秘密、关于洗黑钱的事,还有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和林季子同进退,哪怕是做这么危险的事。但一时间思绪纷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又在乱想什么?嗯?快去穿鞋。”林季子轻笑,亲昵地捏他的手掌,“我只是去超市买点东西而已!”
林本川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那张笑得温柔灿烂的少年脸庞,心里隐约泛起一丝怀疑,但很快被自己压下去了。
才脱离危险,小秋不会再让自己担心。
于是他绽出一个灿烂笑容,“那,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你只能喝粥哦,我已经煮了,待会儿记得吃。”林季子冲他温柔地笑着,顺势转身拧开门,“我走喽。”
“哎!”
林本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门就“喀哒”一声被关上。
他脸上犹保持着笑容,耳边却传来“喀哒喀哒”的接连几声响。
那声音自门口传来。
“真是,什么门需要关这么久?”他自言自语地轻笑,忽然间笑容凝固在脸上。
!
笑脸一瞬间惨变,他忙去拉门把手。
“喀喀”几下空响,门把却岿然不动。
他慌了神,使劲转动门上旋钮,却根本转不动,眨眼间双手手指因过度发力而磨得通红。
那扇门却依旧毫无动静。
他猛地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冰凉地面上。
“小秋!林季子你给我开门!”他愣了半晌,突然很用力地拍门,“开门!”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海底。
***
鱼儿在“海底”自由自在地嬉游,Anton从水族缸前转过身去,瞥了眼轻响的房门:“进来。”
门是虚掩的,被推开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Ben赔着笑走进来。
“老大。”
林季子跟在Ben身后,眼角余光观察着这间屋子。
HEINRICH的老巢在柏林市郊的庄园内,这间在三楼的主屋内陈设低调又不失奢华,挑高大面的落地窗,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让屋内多了几分庄严大气。隔断办公和休息区域的地方,放着一面十分壮观的水族箱,那前面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Jing瘦身影。
“喜欢吗?”Anton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不必紧张。”Anton笑笑,“这就是Jed?”
他这话问的是Ben,林季子于是噤声,等着Ben说了声“是”,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HEINRICH的老大。
Anton的中庭很长,是因为那过分高挺的大鹰钩鼻,这就显得他整张脸有些不协调。
他把水族箱的氧气开关关了,细致地把那几只他看上的鱼捞出来,搁在小缸子里。
一时间没人说话,Ben看上去有些紧张,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立着,林季子却神色如常,看着那几条被迫挤在一起的鱼。
“我看你很喜欢它们。”Anton捞出最后一条鱼,透过水族箱那能把脸扭曲的玻璃和他对视。
他迟迟不把那条鱼放进水里,可怜的小家伙在网上徒劳地扑腾,翕动着嘴巴无力地试图从空气里获得氧气。
Ben低下头,没有吭声。
“它们还是在水里好看。”林季子笑笑。
“是吗?”Anton忽然反手往地上一掼,那只小小鱼儿立刻碎裂了五脏,变成地上破碎的一小滩血rou。“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看的。”
Ben的脖子明显一梗。
“怎么了?”Anton扭头看他,“到现在还怕啊?”
Ben恐惧鱼类,可话梗在喉咙里不敢说出口,支支吾吾地:“……没有。”
“真遗憾。”Anton的鞋尖踏上了那只无辜的鱼,鞋底磨擦着鳞片发出了一阵令人难受的“咔咔”声:“办砸了这么多事,我还以为胆小鬼的性格和你会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