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池则冷着脸,手上拿着浸了水的藤杖。他瞧着池絮的眼睛里,没有透露出任何可以给予池絮希望的光。冰冷而无情,甚至没有给池絮解释的机会。
池絮瑟缩着身体,不敢望向刑具。他颤巍巍地跪下,眼睛很快就因为委屈而泛红了起来。他的手刚刚被他哥扯开了绷带,现在又开始出血了。
他虽然料到了要挨打,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狠,这么凶。
他知错了…
藤杖闷闷地甩在皮rou上,砸起一个又一个的血坑。池絮低下去的头静静垂着,眼神平静,不像之前在池则面前焦虑紧张的样子。甚至只在挨上藤杖的一瞬间,眼神才会产生一些心悸的波澜。
池则揍完藤杖,又恶狠狠地踹在池絮肋骨处,把对方踢到在地。
“还有胆子打架了?真能耐。”眼里尽是不屑与厌恶。
“我没有。” 池絮低声地反驳,小心地抬起头望向池则。“是他欺负我,说我没爹生没娘养的。手…是被他割伤的,不是我…找借口。”
他哥会不会啪地狠狠一耳光甩在他脸上,池絮想着,有些胆怯地望着池则的眼睛,手下意识地在打颤。
应该会的。他这样反驳对方的话,该被打得脸都扇肿,流血不止才对。
池絮有些害怕,抿了抿嘴。
池则望着他,瞧不出来有没有相信这个答案。池絮还是跪在地上,却不再说话了。
他小心地抹了抹眼睛,把之前晕的泪雾擦尽,却不敢吭声。一直跪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敢开口说话,“您…可以打电话问我班主任。”
池则拨通电话的时候,池絮低着头,不敢去看池则的表情,肩膀微微打着颤,祈祷着老师不要说什么。他..他不想再挨打了。
池则打过电话,对他语气难得好些了,允许他起身。
池絮小心地爬起身子,望着池则的眼神甚至不敢有任何怨怼。他的眸子很清澈,也很透亮。
“哥,我今天可以…”他小心地补充了一句,“上药吗?”
池则不由分说打在他tunrou上的二十下藤杖实在很疼,这次还破了皮。闷着声的藤杖一下一下的,敲在rou上就可以激起血花。
池则去柜子里取药,对他的态度也没变得好些。
池絮接过药膏,小心地攥紧手,低声下气地道谢。有些泛红的眼睛甚至不敢让他哥瞧见,生怕招来毒打。他一瘸一拐地歪进屋里,轻轻地褪下裤子上药。
池絮蜷缩起身子,又有一些无助地闭上眼睛。他不想活着。
如果那个割伤他手臂的男生再狠点就好了,他…就能以死谢罪了。
让他去死吧。
晚上吃饭难得可以有他的份。池絮跪在桌子的边上,自己用手捧着小碗,垂着头用筷子夹着白米饭吃。
他的晚饭,从来是没有小菜的。有饭吃就不错了,他哥也没有义务该教养他的。要感恩戴德。
吃完饭,池絮小心地端着自己的碗到阳台的水龙头那里洗,用的水都是接的,一滴一滴攒了一天的量。他可不敢多耗水,惹来毒打。
没有抹布只能手擦,池絮蹲着身子,心底委屈得酸酸巴巴的。
大脑内又浮现起各种挨毒打的场景,池絮叹了口气,苦涩地捧着碗,害怕自己又哭出来。
等到池则进了书房,池絮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将自己的小碗放在柜子里。他换上自己的旧球鞋,开了门出去。
家里的备用钥匙,他还是有的。也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温暖,可以撑着他度过各种寒冬痛楚的时节。
池絮下了楼,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小包的猫粮,难得心情好,稍微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小区的花园里,去喂他养的野猫猫粮吃。
都是被遗弃的孩子,所以他就想担负起这份被厌弃的责任。
池絮在倒猫粮的时候,瞧着几只小猫舔着猫食,已经被他喂得不再那么消瘦,就有些宽慰地露出一点笑容。
池絮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之前他哥和别人的对话。
如果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他也早就会被遗弃了啊。池絮苦涩地笑了笑,望着左手的绷带。
比起他哥的苛责毒打而言,他父母的漠视是更伤人的。
好像他从来都不存在,只是一个陌路人。甚至注视到他的时候眼里带着鄙夷和恶心。
那个时候池絮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想着,啊…原来我是这样遭人唾弃的恶心东西。
池絮摊开右手的手心,瞧着里面的伤痕。累累的刀痕是自己划出来的。有些伤痕很新,割出来了些血点。
他哥知道他是左撇子,毒打和施虐都是左手,哪里会管他自不自残呢。
池絮小心地抹了抹眼泪,嗯…他为什么还不去死呢。还是舍不得,即使这么糟糕的活着,却还是舍不得。
人是顽强的生物啊…没有家的话,也能顽强…吗
喂完猫粮,池絮起身,去公园的躺椅上坐着,静静地望着天际。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