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絮在病床里歪坐了很久。医生进进出出给他换洗绷带,但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他哥哥的踪迹。
池絮心里本就紧张,担心他哥从此再不要他,也担心自己付不上手术费被直接赶出医院。他下意识地歪坐在病床的被子里,想躲起来,想从这个世界上都躲着消失。
他听见门口护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的时候,吓得钻进被窝里,可还是逃不过。
池絮被递上手术单和医药费用的单子的时候,也只能艰难地陪笑。他想了想,自己是没钱付的。行李搁置在李子航那里,钱和银行卡在池则那里..他害怕,他是真的害怕上去找对方,会被毒打赶出来。
浑身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等血流干,等伤口自己愈合,这样的痛苦他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太疼了,他也会怕。
“我只知道这个人的联系方式,能让他过来付吗?”被他哥厌弃一遍,再让李子航折磨他一顿,他的命,也该还了。
如果在医院里打..应该护士们还能拦着些吧。池絮叹了口气,将李子航的联系方式写了下来。手微微颤抖,上面还有些用铁衣架敲肿的伤痕,斑驳地叠加在手背上。
池絮下意识地想用袖子拢一下伤口,不被陌生人看到,却还是被看到了一点。这是个很凶也没耐性的护士,显然没在乎他的心情,“再不交医药费病床就要迁到走廊里了,还有很多急诊病人等着呢!”
“是..是。”池絮小心地点着头,抿了抿嘴,想小心地将自己身体缩起来,却无济于事。
他想喝一口水,也不敢叫护士,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爬起来,就摔倒在地上了,疼得后背作痛。池絮苦涩地咬了咬嘴唇,爬了起身,扶着病床边的栏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他出了门去饮水机前接水,远处有个带弟弟过来看病的一家,很热闹。为首的是弟弟,被哥哥搀扶着,腿有些泛瘸,而父母都陪在了旁边嘘寒问暖。
池絮有些羡慕地望着,手中捏着的小纸杯没有握稳差点撒了水。池絮叹了口气,喝完水又一瘸一拐艰难地走回了病房。
咳出一口血,没人管,无人理睬。池絮也没有特别委屈了。都习惯了。他用衣袖擦了擦,把血试图抹去,却还是沾了白色大褂一身。
我生命中的光,都在离我远去吧。池絮想着,轻轻地撇了撇嘴角。乔然,在我死后,你要照顾好那群小猫啊,我不能再帮上什么忙了。
李子航急匆匆跑进医院,先是付完款,又拿着药就往楼上跑。他最近忙着手下的事情,生怕被池则抓到把柄将他们一锅端了。池絮的事他哪里有时间放在心上,也就没关心对方的下落。
刚推开病房的门,池絮见他来了,陪着笑,爬起了身,准备跪地。
李子航扶住他,搂着想抱到病床上去。
池絮低声道,“对不起。等我养好伤,你把我活活打死都行。”
李子航心疼得都要揪到了一起去。他搂着池絮,想把这个人藏到心间最甜蜜的温柔乡去。该死的,这小家伙又多想什么了。
池絮被他搂着,又有些怕。“对不起,我知道了。”他的眼泪划过脸颊上的伤,慢慢地滴落在枕头上,显得有些可怜。
等李子航松开手后,池絮就乖巧地解开病号服,趴到病床上跪撅起屁股,头微微下垂,瞧不清楚他的表情。那个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缠满了绷带,血却透过绷带和纱布往外渗,滴在了病床上。
“是我的错。没有服务您就让您提前为我付钱,是…蠢狗的错”他甚至不敢再喊出口自己的名字。他是不是连絮这个字,也不配用。他已经被销除户籍了,不是吗。
李子航气得着急,恨不能在他屁股上再拍上几巴掌。他疼得是又心疼又着急。该死,小东西又用话怼他。哪句话不是故意往他心口戳的?
“池絮。”
池絮身子一颤,眼泪差点要往下流。“对不起…对不起…您是想打我吗?” 他吓得身子微微发抖,“您想打死我的话可不可以喂我点止疼药,我怕疼。”
尾音颤抖,疼得李子航无法呼吸。他从兜里取出刚才拿的药膏,将纱布揭开,轻柔地涂抹在那个被打烂了的tunrou上。
冰冷的触感贴在身上,池絮起初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感觉,还胆怯地在颤抖。后来才慢慢意识到是药。他泛着愣,小心地将身体缩在了李子航怀里。不敢叫唤,只是轻轻咬住李子航的衣服,眼泪顺着往下滴。
李子航抹完药,小心地把人哄进了自己怀里。他边揉着池絮的心口,边亲吻着对方的脸颊。
池絮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被池则伤害的Yin影缓过劲儿来。他稍微舒展了一点身体,搂着李子航,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亲吻他的嘴唇,甚至咬了咬。
他望着李子航,轻声开口,“子航..” 这个人不介意之前的事吗。
“我会一直在。”
池絮笑得有些难堪,“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赶我走好不好?” 他在对方心里一点也不重要吧,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下场,来医院也是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