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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隐动着,一伙穿着杂色军装的人躲在林子里,为首的一个男人名为魏天齐,绰号“六爷”,是这支残参队伍的匪首,正拿着望远镜向五里外的一个据点东张西望。 人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高大魁梧,披着个不知是从哪儿搜刮的半袖褐色夹克,腰上别着个满发子弹的老式步枪,胡子渣拉的显得有些邋遢。他的身后有大约百十号混混,大多都是从山寨里挑选跟他外出打游击截货的手下,平时恶霸的事情也没少干,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哎老大,我看我们这次是要发财了!”一个掉了门牙的独眼龙率先嚷了一声,“一个军事据点就这么被端掉了,里面估计死伤一片,我们正巧路过这里,里面搞不好有很多的弹药武器!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嘟囔了一句,“你瞧你这文化水平,什么‘瞎猫’,把我们当什么了!而且你都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埋伏,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南境守军或者中央军的人,就我们这点儿弟兄,还不够给他们当下酒菜的!”
那独眼龙显然不屑一顾,直嚷嚷道:“管他呢,直接上去抢他一票,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都是上天让我们发财!”
“你两小崽子一边吵去!”听到两个手下不停的嘀咕,魏天齐有些不耐烦,趁火打劫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勾搭,何况现在正处在敌我双方不明确的尴尬处境。身为几百个山贼土匪的头子,他不想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评头论足。
魏天齐心里清楚,自己手底下的这帮人充其量只是个东拼西凑靠打家劫舍过日子的土匪队伍,平日里哪里战火纷飞哪里捞点油水,别说中央军的人,遇到南境的守军都得绕道走。虽然这伙杂牌队伍,个个有枪,还有些手榴弹,小型迫击炮等武器,又长期在这里打着游击,占山为王,捞着过往行人的油水,当地的县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对那种涉及到军队的事情,魏天齐心知肚明,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而目前的状况告诉他眼下可能是个守株待兔发大财的好机会,南境的守军司令勾结国外的入侵势力想着搞独立,和中央派遣的集团军干成了一锅粥,就算趁机抢点东西他们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咬成一团。
仔细琢磨了半天,他觉得是自己想复杂了,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什么动静,大概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援军或者埋伏的部队了,这纯粹是捡了个便宜,一个不幸被导弹击中炸毁的军事据点,不抢白不抢,又想到最近在黑火市场的损失,魏天齐索性把心一横,冲那几些个按捺不住诱惑而两眼直发光的小崽子们嚷道:“咱可以去瞧瞧,但你们一个个的可都给老子长点眼神儿!”
魏天齐决定铤而走险,毕竟看起来是个军事基地的模样,真能洗劫一空,最近一年的军火算是有了着落。而那个倒霉的军事基地身处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被导弹轰掉了半个山头,整块大石头垮塌下来,里面尸横遍野,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炸碎成了粉末,要多惨烈有多惨烈。魏天齐叫一百多个手下把这里清理清理,搜寻着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大约搜刮了一个小时,手下们向他汇报了搜刮东西的清单,然而运气真是极差,“报告老大,都是些没用的通讯器材,根本没什么弹药武器。”
“有多少人?哪个部队的?”
“目前不清楚,因为他们穿的制服我们都没见过,似乎不是南境的守军也不是中央军,不过人头数我们数了,足有七十八个,不过现在看活着的也就两三个,而且还是重伤。”
魏天齐心中恼火,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背运!你小子给老子听好喽,只要是喘气儿的都直接补一刀,这叫不留下证据以免日后麻烦。”
魏天齐身边有一个白髯的老头,带着个木框眼镜,穿着深蓝色的长袍马褂,宛然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他的神情微动,小声附耳于魏天齐道:“六爷啊,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依老夫多年的经验,这个军事据点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个指挥部...”
这句话让这个土匪头子打了个寒颤,他马上改口喊道:“停停停!人先别杀,看见活的都给我领回来!”魏天齐嘴角微扬,对身边的崔师爷低声说:“老崔啊,真他娘的好了,这可比搜罗些武器弹药好!”
“六爷何出此言?”
魏天齐点了一根土烟,猛啜一口,“若真的是个指挥部,肯定会有什么情报,等会儿我们好好审问俘虏,不管他们是中央军还是叛军的指挥部,我们都可以敲诈叛军点儿钱。”
“六爷这太铤而走险了!”崔师爷摇摇头。“万一他们背信弃义,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我们不如把他们都给中央军,不管他们是南境的叛军还是中央军的人,我们都能混个好名声。”
“你懂个屁!”魏天齐呵斥了一声,“妈的老子看见中央军就烦,牛什么牛,之前不是没在那里待过,被他们嫌弃赶了出来,后来他们打仗,给他们白出人力,造桥盖屋的,不指望能给多少钱,只希望能把我们从黑名单里剔出去,这伙大爷真是连个屁都不舍得放,得了好处就拍拍屁股走人,一点没把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