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无序的混乱需要打破革新建立新秩序,新世界无非就是少数人挤破了头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借此契机突破阶级的阻隔,惠及子孙后代。
开工厂、采金矿的势头正盛,进了大门就是满地的金子,捡都捡不完,这道门是阶级的水分点,人人削尖了脑袋要挤进门里。
有脑瓜子玩的转的,抱不上高宗明的大腿,便把主意打到了高家的活菩萨身上,况且菩萨有孕,图的就是个平平安安。
高宗明请金佛的事在当时可谓轰动一时,有那拼命钻营往上爬的人的听到消息,掘地三尺加竟真的篡出一尊送子观音玉身来送到府上,玉新只说了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谢过了人,收下了礼,扭脸就请去了当地有名的佛堂,又捐了不少香油钱,观音大士玉身终日受香火供奉。
高宗明心里暗骂哪个王八蛋触他晦气,揪出来定要他好看,他成天提心吊胆就怕太太吃斋念佛逃避现实,终于给他顺了毛现在全心全意跟自己过日子生娃娃了,这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非得到他门前洒脏水搞得他家无宁日,他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马屁拍到马腿上,大腿没抱上,头被整的铁青。
圈子里谣传开了高家的菩萨是个兴风作浪的主儿,沾不得,沾不得。偏偏有那反其道而行的人Jing听了以后捡到宝,称赞宋太太乐善好施能服于人?,传到高宗明耳朵了,舒心,太太学会了放下,是好事,长吁了口气的轻松让他轻飘飘的,这人再求他找条运烟土的门路,那可就好办的多了。
玉新适应这里的天气,这里的饮食,唯独适应不了这里的氛围。本地的欧化很严重,印证了大部分的规划者、建设者都是漂流在这座岛屿的外乡客,他们终日思念自己的家乡,所以不停的在异国他乡留下家乡的印记。
这里的夜晚只有虫鸣,玉新有点怀念戈登路的繁华,大华饭店、百乐门,黄包车小轿车从午夜跑到天明不停歇,倒不是他多喜欢玩,粥多了想饭,菜多了想rou,太闹了嫌吵,冷冷清清又怀念喧嚣,人们总是对记忆中的人和物情有独钟。
高宗明在这里捐楼,建学校,最近着手接手破产的本地银行,独独娱乐行业振兴滞后,拧开收音机来来回回总是那几首歌,几个频道,听都要听腻了。他问高宗明:“你们谈事情有地方去吗?”
高宗明摆出一副祖传八辈的正经人样子,公事公办,玉新信不着他这套,几千年的传统,酒桌上定春秋,谈事情十有八九在饭桌上,小酒咪起来气氛就热了,气氛热了自然要挥发酒Jing催化起来的激情。
高宗明问他想怎么振兴娱乐业,玉新想着现在他有孕,也不可能出去玩,与其造福他人不如先造福自己,唱唱歌跳跳舞总是要看的,电影院先要像模像样的开起来,假洋鬼子说最近出了一部荷里活大片,讲的是一只巨大的猩猩被人类捉住并送到城市展览,为了追寻它所爱的金发美人,逃脱牢笼,大闹城市的故事,新奇的很呐。女主角金发碧眼,读书的时候看过她演的《婚礼进行曲》。
高宗明对他具象化出某些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听他说新奇,又转为不怀好意地冲着夫人笑,等下就让他新奇一把。
玉新也想新奇,娱乐活动匮乏,只剩下搞男男关系使人快乐,至于摸牌这种给人无限快乐的活动已被早早禁止,久坐的活动他是参与不了的,要降低一切风险性,头胎要慎重!
俩人一拍即合,早早地就寝研究新奇去了。
听完胎心没多久,产检间隔的时间缩短,做产前Cao,都提上了日程,算算整整三十二周了,他的预产期在三十八周,还有六周。高宗明尽量都陪着,推掉能推掉的所有活动在家陪着,手放玉新在隆起的肚皮上,感觉到动的时候,真的那种感觉好奇妙,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水里泛起的涟漪,心中暗自感叹生命的奥妙无穷。
宝宝房是玉新自己设计的,东西也是亲自挑的,这会儿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时间刚刚好。
剩下六周时间跟飞过去似的,高宗明沉浸在幸福中来不及回过味,就到了,临产前玉新的检查结果各项指标正常,人也没胖多少,胎位正常,推进手术室过后所有的焦虑紧张都落在了高宗明身上,他的太太在赌命,也在赌他的命,不信神的他也开始祈祷,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换他们这个小家的安稳。
他一直手术室外面等,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孩子先被护士抱了出来,用蓝布抱着,七斤三两,是个儿子。高宗明凝视襁褓中大声哭泣的小生命,左看右看,这个微小的生命给他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受,突然了解一个人的生命之初的样子。
孩子给父亲见过就被nai娘抱到一边,他还在等玉新出来,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笑着说:“请放心,一切顺利。”
直到太太被推出来的,到他面前,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才彻底松开。他轻轻地把孩子放到玉新的身边,笑着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孩子们。他打心底里感激玉新让他拥有这一切,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