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睡了很久，醒的时候喉咙里干涸得像是几天没沾到一滴水。
我挣扎了很久才从床上坐起来，嘶哑的嗓子喊了几声才尼古拉斯不在，于是我自己起身去厨房就倒水喝，咕咚咕咚几口就下去了一整杯。喝完我去客厅绕着沙发走了走，睡得太久了感觉身体肌rou都有些僵硬。
几分钟后，嗓子里那种干涸的感觉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更加严重。我又在水管里接了一杯水，灌进喉咙里。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流下去，我没感觉凉，但是却好像能感觉到水在胃里摇晃，不太舒服。
我扶着料理台缓了缓，听见打开门的声音。尼古拉斯回来了。
我跑去门口迎接他，直接环住他的腰抱住他。他比我高太多，我只到他肩膀，抬起头来才能看到他的脸。
尼古拉斯摸了摸我的脸，快挨到眼旁的时候我赶紧闭上眼，然后感觉到他的拇指在眼上摩挲了几下。他问我在干什么，我回答说我去厨房喝水。
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把手抬起来了一点，我就着这一点距离偷偷睁眼看他，发现他正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他好像挣扎了很久也没说出什么，就沉默地把我抱起来，抱回卧室放在床边，然后又出去了。
我就在卧室里等着他，一会儿他就拿了一杯果汁回来，把我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给我喝。
这种喂水的方法弄的我有些脸红，但是我很喜欢。我感觉尼古拉斯有些走神，或者说他在想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在看着我，暗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很不适应这种尴尬的气氛，尼古拉斯从没这样过，他是吸血鬼，他是魔鬼也是神，是君王，他可以随意掌控人类的一切，我没见过什么可以让他这样不舒服。
但是他依旧是温柔的，无论是他把我拥在怀里的姿势，还是眼神，还是他喂我喝水的动作。
我就着他的手把杯中的ye体喝下去。喝的很慢，我想让他多抱我一会儿，可是无论喝的多慢最后还是喝完了，我舔了舔玻璃杯的边缘，又亲了亲尼古拉斯的下巴，对他说“好甜”。他一向很喜欢我撒娇，我希望这样能让他开心一点儿。
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太渴了，甚至隐隐有些饱腹感，可能是我刚刚喝水太多了。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腻在他怀里动都不想动，很不乐意从尼古拉斯腿上下来——但是他还是把我放下来了，让我坐在床上，他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到我正对面坐下。
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要说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和我说过什么，使我有些紧张。
“宝贝，我们得谈谈。”
谈谈这个词超出了我地预期，我以为他只是想告诉我什么，所以只是磕磕巴巴地蹦出了一个词，“什么？”
“我们得谈谈。”
我更迷惑了，“谈...谈什么？”
“乔，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时候呀？”
“上次你醒来的时候。”
我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他又要说那件事了，他又要说他是“那天“才回来的了。我不知道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无论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都没意义，只要之后他都在就好。
“乔伊，你听我说”。
尼古拉斯可能发现了我的不配合，立刻加重了语气。可是我就是不想谈这些，为什么要弄的这么严肃，我实在不理解。
尼古拉斯的身体向前倾了一点，他手捏住我的肩，直直看着我地眼睛，对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转化了你。”
“啊？”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也太荒谬了。
“你不是人类了，是吸血鬼，乔伊，从今往后，永远都是。”
尼古拉斯把我拉到床另一边的立镜前，让我看着镜子。卧室里一片漆黑，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从来没在黑暗中看的这么清楚过。镜子里，尼古拉斯的瞳孔是红的，我的也是。
我从来没那么清楚地看到过他瞳孔的颜色，尤其是在黑夜里。像血，像红宝石，像任何红色的漂亮的东西，还有点像他留在我耳垂上的耳钉。
我终于理解了他说的话。
我是吸血鬼，从今往后永远都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应该是我一直想要的，认为尼古拉斯吝啬给予的。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我想也成为永恒，能一直一直和尼古拉斯在一起。但是等真的变成了”永恒”，在这茫茫永生面前我却犹豫了。
我开始想更多，那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成为吸血鬼意味着从今往后都没有光，没有正常食物，没有人类朋友，和外界永远地绝决地切断联系……其实我之前并没有怀念这些，我也应该并不在意这些，可是脑子里我不受控制地想的都是阳光下的波光粼粼的河水，路边的咖啡馆，市中心广场的石子路，便利店的牛角包，帮过我和母亲的老大叔和老nainai，他们家还养了一只猫，偶尔从街边路过能看到它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乔，我很抱歉……”
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