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拿他当老婆,那就随他吧。吴洌只当自己还要做一阵谭良曦的床伴。
但他们并没有再发生床伴会有的关系。
唯一一次存在于吴洌的口中,是在余煜带着些补品来看他的时候,他贴心地问他那天晚上有没有被希林怎样。于是便有了那一次的床事,吴洌声称自己被干得很惨。
余煜低垂眼眸,说了声抱歉。
吴洌笑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他看着余煜,这位美人最近消瘦了许多,大概叛军的形势正如谭良曦告诉他的,不容乐观。想必如今代管大权的余煜是无法轻松。
想到他那不知归期的丈夫,和他暗通敌军的继子,吴洌都有些可怜这位美人。
偏偏余煜憔悴只在面容上,他的神情还是清高孤尊的,这份清高孤尊却被他一扯嘴角也涣散了。
他只剩一个过来人的淡然。
“吴洌,你愿意听我讲讲自己的故事吗?”他的声音清丽,又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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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煜是在罗lun堡长大的。
那时罗lun堡有两位公认的大美人,一位是温斯特家的媳妇,一位便是余煜的母亲,两位美人各有千秋,一位是西方的立体丰满,一位是东方的柔情蜜意。
可惜温斯特夫人名花有主,她丈夫还是位远近驰名又孔武有力的青年。这地方的男人们便都馋着尚是黄花大闺女的余煜母亲,不知哪位奇男子能得到这美人的芳心。
得到美人芳心的虽算得上是奇男子,但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是位四海为家的江湖医生,因需治疗余煜爷爷的病,便借宿在余煜家中。
医生长得好看,也是个熟稔风花雪月的风流种,余煜母亲情窦初开,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
几个月后余煜母亲怀上了他,医生发现了,于是他离开了罗lun堡,留下尚未治好的余煜爷爷,在妈妈肚子里的余煜,以及随着肚子日渐胀大坏了名声的余煜母亲。
余煜在腹中待了五个月的时候,他的爷爷被流言蜚语气得背过了气,再也没醒过来。
余煜家只剩他母亲一个人了,男人们还是蜂拥而至,欲帮忙下葬那位老人已开始发臭的尸体。
温斯特夫人看不下去,“这哪是献好心,这是在为她生产后的床上一夜游排队。”她对自己的丈夫说。
丈夫伊凡?温斯特也是个大义凛然的人,便赶走那些登徒子,高大健壮的青年径自在夏日的大太阳中把土掘开,下葬,掩埋。
从此温斯特家便对余煜母亲多有扶持。她生产的时候人手不够,便是温斯特夫人来帮忙助的产。小孩是个双性人,但皱巴巴的皮肤也遮盖不住他的漂亮,将来一定会是羡煞世人的绝色,温斯特夫人将他抱在怀里,问孩子妈妈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孩子随母亲姓,余。名字就是他父亲的名字,煜。
余煜在温斯特家长大,因为母亲卖了房子,在温斯特家当差。
温斯特家是做五金生意的,也卖枪,每年狩猎季温斯特家的收成都特好,因此也算得上是罗lun堡中的富商。只是那时的罗lun堡,富商也不过代表着能满足温饱罢了。
家主伊凡?温斯特铸造各项器皿,余煜母亲则做些Jing细的组装与雕刻,温斯特夫人负责管账。
温斯特夫妻结婚几年都没有孩子,夫人便把余煜当亲生孩子宠爱,丈夫生性寡言,对余煜母子也不亲近,但悉心教余煜读书写字。
余煜六岁的时候,人们皆说是因着什么偏方——温斯特夫人为这个家产下了一个男孩。
生产后的温斯特夫人气息奄奄,母亲在床边为夫人擦汗,余煜睁着那双黑黑的大眼睛看襁褓里的小男孩。
“小煜,你给弟弟起个名字吧。”温斯特夫人虚弱地笑着。
“叫耀。中文。光耀的耀。”余煜nai声nai气地说。
那是那天余煜从书上学到的最复杂的一个字。
书上说那个字很好,光芒万丈的意思。世人都向往光芒。
有了亲生骨rou,温斯特夫人仍把余煜视如己出,余煜则把耀当亲弟弟,喜欢抱着耀逗他笑,温斯特夫人忙的时候还会帮忙拿着nai瓶喂nai。
那年年景不太好,有政府来接管罗lun堡,税收和一系列政策压得各家各户喘不过气,可看着那些在街上游走的配枪卫兵又不敢言语。
家里日渐拮据的事余煜略有察觉,他不敢给家人添乱,便做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家人安心。他还是在院子里看书,怀里的耀睡得安稳,日子越来越难过的同时,耀渐渐长成了小豆丁,唯有暖烘烘包围着他们的阳光没有变。
余煜十二岁的时候也开始帮忙为生计打下手,耀还是一贯地做他的小尾巴,围着他团团转,每天要唤很多次哥哥。
这样的苦中泛甜的日子又过了三年,便连苦也没有了。
余煜十五岁,因为家里欠了政府两个月的税,伊凡又坚决不砍掉枪支生意,那天晚上卫兵闯进家中,两个女人被好色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