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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
他揉了揉昏沉沉的额头,坐起身打量一圈,透过朦胧半垂的床帘,能看出这是一间装饰雅致的宫殿,家具摆设样样都是上了心的,也不难看出此间主人对于他的态度——座上宾。
一个被禁锢了魔息与神魂的座上宾。
他试着运了运气,在卿止给他加的束缚之外又多了一层禁制,神魂也被禁锢住了,无法透体而出,他现在除了rou/体十分强大之外,竟和一个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没想到我堂堂魔尊竟然也会沦落到这一地步。
他“啧”了一声,多少有点惊奇,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Yin阳灵根夺天地造化,如果不是他自愿,压根是无法封住他的,现在这封印,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解开,看样子魔帝似乎有求于他,暂时不打算为难他,他有的是时间。
他刚刚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门“吱呀”一声便被从外边推开了,一道人影迈步走了进来。
正是魔帝刑枭。
重渊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你不抓你的老情人,抓我做什么?”
刑枭没说话,他慢悠悠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姿态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做足了姿态,这才道:“我刚刚试图剥离你的Yin阳灵根。”
重渊眉一挑,也在他对面坐了,打量着他Yin郁的眉眼,歪头一笑,“可你没想到,我的灵根不同于其它灵根,一出体便会枯萎,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能承受Yin阳灵根的宿体,对吗?”
刑枭抿唇不语,眉眼间的Yin郁浓的几乎拢成了实质。
重渊淡淡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嗅了一口浓郁的酒香,淡淡道:“你要我用Yin阳灵根帮你重创魔界?”
刑枭纠正道:“是仙界。”
“这倒是奇了。”重渊慢悠悠抿了口酒,白皙修长的指尖徐徐转动着手中酒杯,“是你亲手把仙界毁了,为何现在又要重新创一个?”
刑枭狠狠的一皱眉,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不是你该管的。”
重渊笑了,他慢吞吞捻起酒杯,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像是敲在了人的心底。
他轻描淡写的弹了弹酒杯,微笑道:“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你不让我高兴,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刑枭大概是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两颗深渊般幽深的眼珠直直看着重渊,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一起拉入眼瞳之中最恐怖的深渊,透着一股子择人而噬的凶残味道。
重渊不为所动,只淡淡道:“任何迷惑心神,Cao控元神rou/身的法术,对Yin阳灵根都是无效的,你没有任何办法直接掌控我,如果再没点诚意,我可不会奉陪了。”
刑枭扯动嘴角,“呵”的一声冷笑,抬手往桌上放了一件东西。
一片血红色如鲜血染就的花瓣,馥郁的花香从中传出,是再熟悉不过的桃香。
属于磐玉血桃花的桃香。
重鸾!
重渊瞳孔骤然一缩。
刑枭淡淡道:“我是孤家寡人一个,魔尊家大业大,身后还有整个魔道十宗,你相信你赌不起,也不想赌。”
重渊衣袖中的手指慢慢捏在一起,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然自若的笑,“一片花瓣而已,道宫的地上到处都是,不想魔帝也是爱花之人。”
刑枭傲然一抬下巴,“的确,花瓣的主人现在不在我手里,只是取了她一截衣角,但我若要取一人性命,没人可以阻挡得了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所以这只是一片花瓣,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看着重渊,一字一顿,缓声道:“我助你成魔神,你帮我创一个仙界,只要你答应,我不会动你身边的任何人。”
重渊低垂着眼帘,微微的笑,“你让我很不爽。”
刑枭不以为然,“但你没得选择。”
重渊一抬眼,血色的瞳眸红的诡异,“太自信了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这世上谁都有软肋,我有,你也有。”
刑枭眯了眯眼,“你敢伤他?”
重渊定定看着他半响,忽地道:“他对我很好。”
刑枭一怔,一时不解他说这个做什么。
重渊缓缓道:“我吃了他大半的磐玉血桃果,他不仅没和我计较,之后还处处帮我,我们之间疏无交情,在见面之前他甚至想一网打尽白玉京中所有人,可见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他对我几乎有问必答,有忙必帮,能让他这般对待,我自问没这个魅力,他说他师尊是磐玉血桃树,联想我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点缘由,恐怕他师尊的死并不简单,让他愧疚到弥补到我身上。”
他摊了摊手,“我的确不想伤他,但他若为了救我出点什么意外,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而我这个人,为了在乎之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一不小心弄个什么反噬天谴五雷轰顶之类的,他若非要扑进来,那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刑枭气得一下站起了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