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通知,严凌锋复职,继续和犯罪分子作斗争去了。
顾明一边学琴,一边看守着这小小的家。严凌锋在家的时间又少了,他渐渐受到无聊的侵蚀,开始在社交平台上记录下生活和练琴的一点一滴。
他的运气仍是极端。某天上午,正像往常一样嘣嘣嘣地拨着那弦,突然呲的一声,最细的弦从一头断开,鞭子一样抽到手上。他没法解决,去找老赵,老赵说下月初有个小商演,他们乐队鼓手前不久退出了,他得去打鼓,问顾明要不要去顶一下贝斯。
顾明说那么多贝斯手为什么偏偏找他呀,老赵讲,害,地方有点远,而且还不是那个……没几个钱嘛。
“钱不多为什么还要做呢?”
“我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啊,”老赵还挤兑他,“某人不也是说贝斯的声音,像家里那谁谁谁,才学的嘛。”
于是顾明接到了他的第一次演出。严凌锋表示我没意见,但当天晚上要是我不在,你们得把人好好给我送回来。老赵说你放心吧,我徒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立马自首去。
一共两首歌,正式演出之前排练了两次,谱对顾明很难,但是老赵说,反正贝斯声音不明显,他只管跟上底鼓,暂时不会的地方就划水。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用管,注意在排练室别被电线给绊倒就行。
老赵给了他一把电贝司熟悉品位,但话是那样说,顾明也不想第一次上台就全靠划水呀,除了吃饭的时候都在摆弄琴,指头平坦下去,渐渐地也不疼了。
演出是一家公司宴请客户的小型晚会,到了后台,顾明也不动,手里被塞了瓶水,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一遍遍回忆节奏和指法。
被主唱兼吉他手阿毛拉上台,顾明站定了,鼓声响起,吉他的声音也十分的吵闹,阿毛在前面嘶声唱着当下流行的一首并不算悦耳的歌,台下的反应却也并不热烈。躁动的音乐声中,顾明的手指迅速在琴弦上滑动,他敏锐地捕捉到音响里自己弹动出的声音。是圆滑而轻快的,竟与严凌锋的声音大相径庭了。
热度慢慢从两边指尖上传来,左手的更加厉害,差点和琴弦擦出火花,电流在树根中流窜,窜到手心,窜到手腕,沿着筋脉到达四肢百骸。
顾明不自觉地摇头晃脑,他热起来了,烫了,炸开了。
对了,是烟花。金灿灿的芯,细条条的瓣,是记忆中最后的绚丽的花朵。前后左右,为什么到处都有?顾明转了一圈,发现是在头顶上,挂在巨大的穹庐顶上,他抬起头看,脖子都伸直了,明亮的火星子落在身上,他烧起来了。
但顾明还没燃尽,甚至没看到烟花最盛的场面,短暂的表演就结束了。阿毛来拉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汗?刚才还转了一圈,你没事儿吧?”
顾明笑道:“没事。”
原以为老赵他们会送他回去,但顾明最后上的是严凌锋的车。
“你怎么来啦?工作不要紧吗?”
严凌锋摁灭了烟,“……嗯,刚抓了一个审完,剩下的明天再说。恭喜。”
“恭喜什么?”
“第一次演出。虽然我没能看到。”
“……嘿嘿。你在家不是天天看吗。”
“不一样。”
车开到楼下车库,顾明还乐着,他问老赵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不要钱也行,老赵说在找到正式的新贝斯之前,可能还得麻烦他几次,也帮他留意其他机会。
严凌锋熄了火,见顾明傻呵呵地笑着不动,给他解了安全带,顾明却仍旧虚握着拳,没有要下车的模样,“可不可以……暂时不上去啊。”
严凌锋愣了下,“可以。”
“附近有人吗?”
“没人。”
顾明斜探过身体,第一下没找准严凌锋的脑袋,吻在下巴上,第二下才吻在嘴上。
严凌锋懵了,很快反应过来,顾明此刻的行为并不是出于有多喜欢他,而是兴奋后的连锁反应。正处于快乐中的人,会主动去追求更多的快乐。
他动动鼻子,好香,蜜瓜的香味。演出前还要喷香水的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脸上贴着热乎乎的东西,不自觉泛起一个笑,肌rou的扯动被顾明感知,吻飘走了。
顾明收回身体,“回……回去吧。”
这跟严凌锋想的不一样,“撩完就想跑?”
“嗯?不回家吗?”这跟顾明想的也不一样,不回家“睡觉”吗?
“上来。”
“啊……”顾明茫然,“意思?”
他僵硬地等待解释或者发号施令,严凌锋先把他的腿抬过来,再把身子也挪过来,调低了椅背,让他半趴半跪在自己身上。
顾明不安地探着车顶,“……就……就在这里?”
这么逼仄的空间……也随时可能有人路过……
但是难得他主动亲人,严凌锋等不及了,手伸进外套下摆,在裤腰里灵活地游走,“上去不是也想做这个?”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