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第二个孩子出生,曼天翔又有了另外一种幸福感。
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瞒着沈南秋,不得已生下的,可以说茵茵是焦虑和痛苦以及心伤所诞下的产物。而这次从怀孕到生子,男人都在他身边。两份父爱全然倾注在儿子身上。而且还共同克服了这么大的困难,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也太让自己终生难忘了一点。
所以在看见那人抱着儿子在他面前摇来晃去还拿手指去逗时,他露出了难得的真心的笑颜。
刑警脸上的笑容正好被沈南秋看见,他嘴角半弯,弧度越来越大,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是极其单纯的愉快,曼天翔愣了一下,将头转开。
见状,手中抱着小婴儿的心理师步了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让他瞧儿子酣睡的模样是那样的可爱,像是萌宠一般。曼天翔本来不想理他,可只瞟了一眼,就被孩子的憨态给迷住了,嘴角的弧度复又打开,和他一起逗起小孩。
逗了一会儿,曼天翔看了他一眼说:“你先把果果放进摇篮,我有话给你说。”
沈南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儿子放下了,转回来就坐在他身旁,柔声问:“你要说什么?”
刑警看了看不远处的摇篮,耳边仿佛还听见小家伙不自觉的鼾声,只觉得心软腻非常,有种想护着他卓越成长的欲望。
“你不是……想和我重新开始么?”
沈南秋有些失笑:“什么重新开始?咱们不是一直在继续么?”
曼天翔低下头,将被角捉在手中揉搓:“不要自欺欺人,其实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那人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前,我们两个只是没有很好地沟通。”
“不不,”刑警摇头,“有些事,不能像你这样一笔带过。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有个问题,你一直都没有正面并诚实地回答我,如果你还要隐瞒下去,我下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什么问题?你可以再问一次。”
曼天翔正色,朝他缓缓抬起眼:“王局,是你杀的吧?至少,他也该是因你而死。”
沈南秋也不笑了,现在不笑,为的是能笑到最后:“为此我良心不安,我也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敌人请来的杀手……”
“黄毛不是你的人吗?”对方又开始步步紧逼,他有很久都没如此针锋相对的劲头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的眼里只有钱,谁出得起钱,谁就是他的主人。就像间谍,很多都是双面间谍,甚至同时为三方服务,因为这种人只为利益所驱使。所以说,我从来都没把他当作自己人,他也没把自己当作我的人。”
沈南秋很及时地就把自己撇清了,在必要时刻,他得和黄毛划清界限。杀手一无所有,而自己不是,坦白从宽,只会失去一切。
曼天翔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很久,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就算自己的揣测是真的,对方不承认,他也毫无办法。何况他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是这个人指使黄毛杀了王局。
于是他不再纠结这个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若是因为扬善除恶而杀人,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哪怕他为民除害杀了一千个贪官,但不小心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也不会为他正名,他一样得以命偿命。那家伙越狱时所留下的血腥场景你可能没看见,那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义愤填膺,沈南秋,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但是那些欠了命债的人必须绳之以法,你是否明白?”
听完,沈南秋就旋身走了出去。
黄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个玩具:“这是给你儿子的礼物,呵呵,喜添贵子,恭喜恭喜。”他探头朝大厅看了看,那里人头攒动,正在热烈祝贺小公子满月,眼神顿时羡慕又妒忌,他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所谓童年,就是颠沛流离。
“要不要进去坐坐?”
“还是不了。”杀手挺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满手的鲜血,怕冲了你家的喜气。”
“那我们去后院喝酒?”
面前的男人收起了平日的冷漠,就像对待一个朋友,总算让他稍感亲切了。可是心中的惆怅却越来越多。
后院又黑又静,像是沉寂着的潘多拉魔盒,让人惴惴不安,为了打破这种毛骨索然之感,黄毛边走边说:“你叫我来,应该不是参加宴会这么简单吧?”
沈南秋笑了起来:“你果然绝顶聪明。不错。我叫你来的真正用意是想和你谈最后一单。这单做成,我再不踏足江湖。”
“哦,这次是想杀什么人?”听见有钱赚,那人就忍不住摩拳擦掌,嗜血的本性立刻露了出来。
“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只要搞定他,我手里这一箱钱都是你的。”
黄毛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个大箱子,少说也有几千万,不由更加兴奋,恨不得立即搞定这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