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成碧,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谢凝和萧淮在莲湖亭中的那一日。
这段时间,她经常被那日梦中的情景所扰。每每入夜,那些画面便反复出现在她脑子里,仿佛是想不断加深她的记忆,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谢昭昭也常常出现在菜地边,试图让新的记忆再度如梦,可说也奇怪,无论她在菜地边上守多少时辰,谢凝的记忆仿佛就定格在了那日犒军,再也没有任何进展。
谢昭昭下意识的往莲湖亭的方向看去,却意外的,和亭中立着一点明黄对上。
萧淮这段时间忙于朝政,几乎没有在后宫歇过。便是来,也是在朝华宫坐坐就走,完全没有要留下来过夜的意思。这会儿见他这般悠闲的出现在莲湖亭,谢昭昭还有些意外。
眼下这样撞上了,对方还是皇帝,总不能当成没看见。谢昭昭正准备硬着头皮过去打个招呼,却见萧淮又带着元宝出了莲湖亭,像是并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娘娘……”柳絮也敏感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异样。
谢昭昭摇头,“无妨,咱们回宫吧。”
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换成从前,萧淮于她,不过就是原书中的一个背景板,一个与谢凝有交集的男人;可如今,她莫名其妙的有了谢凝这么多的记忆,知道了她和萧淮从前的种种,同为女人,共用一具躯壳,再面对萧淮,她便怎么也没办法做到从容不迫。
谢凝可以不计较,可她谢昭昭……不行。
——
翌日,谢昭昭一早就带着朝华宫的宫人,浩浩荡荡的往慎刑司去了。
因着出了平氏的事情,加上宫中近日的流言,慎刑司的一众人这几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朝华宫的这位主子一个不高兴,将他们统统拉出去杖毙。这会儿,见着正主端坐在主位上,慎刑司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都垂着头,不敢吱声。
“本宫问话呢,平氏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是等着本宫让人撬开你们的嘴么!”谢昭昭厉声道,难得还带着几分谢凝的嚣张样子。
丽妃得意的立在她身边,“贵妃娘娘问话,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不应话!”
“贵妃娘娘息怒……丽妃娘娘息怒……”慎刑司的掌事太监已经抖得如同筛糠,“这……平氏之死,老奴和慎刑司上下当真不知,这……叫老奴如何答……”
“李公公,你一人不知,本宫尚且信你。你慎刑司上上下下,奴仆无数,你如何是肯定他们都不知?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提慎刑司上下,本宫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贵妃娘娘明鉴,平氏自入慎刑司以来,因着有皇上的口谕,慎刑司上下都不敢出了纰漏。除了负责审讯的两名宫女和每日送吃食的太监,再无其他人近过身,这三人跟随老奴多年,老奴敢用向上人头作保,他三人断不会谋害平氏。”
这掌事太监的话,谢昭昭其实是信的,慎刑司只认皇帝这一个主子,皇帝发话要留的人,他们自然会留住。若是连这点本身都没有,又如何在御前当差?可眼下,谢昭昭还得装出一副得理不饶人得样子,和这老太监叫板。
“这三人如今何在?”谢昭昭“啪——”的一拍桌子,“本宫倒要看看,往日你们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今日用在自己身上,你们是招还是不招!”
“娘娘,奴婢已经吩咐吓人,将这三人提至内堂,只等娘娘发话了。”朝华宫的柴姑姑十分识时务的开口。
谢昭昭蓦地抬眼看向身侧的老奴,这位柴姑姑可是跟着谢凝进宫的。心中虽然惊讶,可她面上依然镇定,只弯了弯唇角,“有劳柴姑姑了。”
话落,谢昭昭起身,赤红色的宫装在这幽暗的慎刑司中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既然你们如此嘴硬,本宫便亲自去问问!”
按照谢昭昭原本的设想,她会在进入内堂之后谎称不适,让这出大闹慎刑司的戏码戛然而止。而如果不出她的预料,暗里针对她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坐不住了。到时候,她只要顺势收网即可。
可甫一迈入内堂,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谢昭昭只觉胃里突然翻江倒海,直接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她这一番动作,看呆了身边的所有人,年纪稍长一点的宫人,更是忍不住揣测起来。只柳絮扶助谢昭昭,给碧荷递了个眼神,碧荷心领神会,扯着嗓门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传太医!”
☆、隐瞒
萧淮急匆匆从御书房赶过来的时候,慎刑司一处偏僻的小院外正站着一群太医,为首的是太医院院判,袁嘉瑞的叔父袁坦。
“微臣参见皇……”
一群老太医正要行礼,却被萧淮止住了,“袁太医,怎么回事?”
他面色有些急,可见对谢昭昭晕倒一事十分在意。
“回皇上,老臣听闻贵妃娘娘在慎刑司晕了过去,就忙着赶来,可……”袁太医面露难色,“贵妃娘娘不让人诊治,臣等现在都还被拦在院子外。”
“胡闹!”萧淮丢下两个字,面带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