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此时也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惦记的情郎,甘愿冒死为他留下孩子的人,居然亲手送上了这堕胎的药。
谢昭昭虽不同情她,可同为女人,不免觉得有些苍凉。
“多行不义罢了。”
夜二冷不丁的开了口,声音却有些哑。大抵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又刚好对上谢昭昭微愣的神情,他眼神有些闪烁,垂首道,“属下昨日不巧,染了风寒。”
对于他这般解释,谢昭昭倒也没太在意,只望着翠微宫中进进出出的人。到了这个份上,丽妃的事情已经不用她再出手。混乱宫廷是重罪,为了顾及皇家尊严,慎刑司的人大约会顺水推舟,将她的死归于小产。至于葛家,可能是真的要倒霉了。
不曾想,时移世易,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走上了和从前不同的一条路。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夜莺的啼叫声,谢昭昭叹了口气,“夜深了,你送本宫回去吧。”
夜二躬身,顺势将她揽起,足下轻点。谢昭昭已经不像来时那般害怕,她望着这重重宫宇飞掠在身后。
葛家颓败已成定局,那谢家呢?
——
昭宁十二年秋,户部尚书葛征因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获罪,累及族人姻亲近百人。与他一同下狱的,还有刚刚从西蜀回京述职的冯琴冯大人和其长子冯连。没过几日,冯连便染了风寒,石药无医。
风光了不过数年的葛家,就此一朝败落。
是夜,深宫的一处偏殿,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形瘦小的宫女左右张望了一下,复又小心的将门关上。
“娘娘。”小宫女屈膝行礼,小声道,“丽妃没了。”
上位之人眯着眼,眸色有些许空洞,好半晌才开了口,“又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Jing致的护甲划过怀中猫儿的绒毛,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她的侧脸。乍一看,是个难得的美人,可细细看去,却是美人迟暮。
明太妃靠在椅榻上,轻柔的抚着猫,面色却Yin郁不善。
☆、考察
葛家的获罪,让整个前朝后宫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朝臣宫人一个个都愈发小心翼翼起来,行事谨慎不说,还都极为细致低调,生怕出了什么大意。
在这风声鹤唳之中,谢昭昭却十分意外的过上了咸鱼一样的日子。萧淮说了,有了身孕的事情还得装下去,虽不打清楚这男人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可谢昭昭心中清楚,丽妃大抵应该和平氏一样,不过是个棋子,她想揪出真正要害她的人,便只能放长线钓大鱼。
而且孕妇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坦了,好吃好睡不说,为了演戏效果逼真,萧淮还让元宝去内务府亲自撤掉了她的绿头牌,也算了了她的一件心事。
投桃报李,谢昭昭在装孕妇这件事上,也格外上心起来。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除了处理些后宫的杂事,便是窝在寝殿里看话本子,偶尔去菜地里转悠转悠,日子过得着实逍遥自在。
自上一回被她在御花园发现了紫羞草,又出了丽妃的事情,谢昭昭每每路过御花园,瞧着那些贡兰,心中便觉得发闷。
她后来特意找人弄来了那碗堕胎药的药渣,袁嘉瑞说这药的药性其实并不霸道,甚至还算一个尚可的保胎药方。可是其中一味药却与紫羞草相克,有了身孕的女子一旦接触过紫羞草,再服下这药,轻则滑胎,重则要命。
谢昭昭唏嘘,冯家为了弄死丽妃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碧荷,去内务府找些人来,就说本宫瞧着这园子里的贡兰不爽利,统统刨了。”
“刨……刨了?”碧荷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些兰花可都是西域贡品,价值千金,怎么说刨就刨了呢。
余光瞥见树叶掩映中的一抹异色,谢昭昭抿着唇,装模作样的护着小腹,“都刨了,沾染了晦气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碧荷不知娘娘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但娘娘说刨,就要刨,别说价值千金,便是万金也要刨。
“奴婢遵命,这就是内务府寻人来。”
“嗯,顺便找几个会种菜的小太监,咱们宫里还有些菜种子,让他们帮着种在这里。”
演戏嘛,自然是要做全套。
碧荷一听,更是糊涂。好端端的贡兰刨了便是了,怎么还要种白菜,可娘娘喜欢,她自然照办,爽利的应了声,便乐呵呵的往内务府去了。
柳絮念的书多,心思也比碧荷细些,估摸着自家娘娘这突然的举动必然是有所计较,当即便顺着谢昭昭的话继续说下去,“今时不同往日,娘娘是要愈发仔细些才是。”
说着,便扶着谢昭昭往御花园的另一边去了。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钟国公的寿宴。
“老国公生辰,娘娘可是想好了要准备什么寿礼了吗?”
提起钟国公,谢昭昭的心情便明媚起来,这位老爷子的脾性实在是很合她的胃口。
“那是自然,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