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流感爆发得也格外严重,密闭环境里人流攒动,书店也是属于其中之一,顾建宇出/狱后的身体压根就没好过,长期都是枸杞泡茶加上大量保健药,窝在烤火炉旁边裹着小被子,不成为广大患者中的一员就说不过去。
顾迟进门的时候拍了拍落在羽绒服上面的雪:“爸,还是咳得厉害吗?”
幸好高中时期的顾迟跟吃了激素似的疯狂长过一段时间,才让这几年压根没有半丝动静的海拔不至于让他羞于抛头露面,除去眉目间的轮廓更加深刻以外,顾迟看上去几乎和18岁的时候根本无异。
顾建宇一晃眼,差点以为回到了还在老旧巷子的时光,有些恍然道:“咳两下不算什么,没这么金贵的。”
“那是以前。”顾迟递来温水和药,“吃了去楼上隔间睡一觉,下午还是不退烧我就带你去医院。”
顾建宇:“那得费多少钱啊。”
顾迟一挑眉:“那也是我的钱,你管不着我怎么花,我乐意。”
刚说完,顾建宇就笑道:“小兔……不,现在是大兔崽子了,翅膀硬朗,我也老了。”
顾迟简单利索:“喝水,吃药,睡觉。”
“王大串那小子是不是打算订婚啦?和那个姓楚的小姑娘。”顾建宇吃了药后貌似还挺有Jing神,没有急着补瞌睡,居然弯腰从收银台的桌子下面掏出两包辣豆干,拿去暖炉面前烤了烤,“给你,我的囤货。”
顾迟:“……”
王大串和楚婷婷的相处,出乎意料的“和平”。
有次他俩出去旅游,看见有一对新婚夫妇在拍结婚照,楚婷婷就拉着大串说:“我也要拍那个!”
王大串:“姑nainai,别人那是结婚才拍的。”
楚婷婷:“那你倒是娶我啊!”
据楚旸透露,王大串当时看到了悬空在自己两眼前的拳头,吓得双腿发软,脑袋一片空白地答应了这件事,便稀里糊涂地算是求婚成功了。
于是大串一脚踏入了家庭男人的行列,不敢造次。
“你的同龄人应该都大学毕业了。”顾建宇在恶劣的油辣子味中说道,“也基本上都有女朋友了吧。”
顾迟听得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你有喜欢的人吗?”顾建宇把憋了许久的话顺势问了出来。
他这儿子,虽然运气不佳,但吃得苦,打拼几年下来就算不能跻身富豪二字,但好歹能过不算差的日子,并且相貌不差,说没有女孩看上眼,他是不信的。
但顾迟这几年来都本本分分地忙事业,别说女朋友了,连别人八卦都不爱提。
顾建宇不由得觉得有些疑惑。
“自己遇不见喜欢的也没事,你那几个朋友要么结婚了,要么都有女朋友了,叫他们把他们身边的单身姑娘带出来看看呗,你又不差。”顾建宇啰啰嗦嗦地念叨一番,“恋爱啊,好多年前你爸我和你妈也是这样认识的。”
顾迟鼻子酸味上翻,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把本打算撕开继续残害空气的辣豆干放下,起身穿外套准备出去。
顾建宇在背后遥遥地跟了句:“儿子,你答不答应倒是说一句啊。”
外面风雪很大,大门一开,卷进一屋子的风霜雨雪拍在面门上,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什么“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都是胡扯。
顾迟难得有些沉闷地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叫了声:“爸。”
顾建宇:“诶,爸在。”
“我有喜欢的人了。”顾迟憋了好几年的秘密终于在此刻走到尽头,好言好语没法呈现感情,花言巧语更不能遮盖伤疤,唯独最为直白的话能抨击人心,“但我没法再喜欢了。”
那一瞬间,顾建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仿佛之前所有的期待都成了一场落空,变得飘渺无依,他轻轻地咽了口气,可那身形看上去犹如全部垮塌下来。
顾迟不敢说多的,逃命般地蹿进雪里。
结果当天晚上,顾建宇就发了高烧。
深夜的医院人不多,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护士姑娘瞧着这个男人眉清目秀的,还能理事,和那些只会耍嘴皮子说土味情话的小nai狗不一样,心里好感度倍增,动用了一下特权,帮顾建宇开了一间没有病友的双人间。
顾迟看在眼里,不想拒绝,却又不想拿人手软,兜里没什么好送的,便咧着牙笑道:“谢谢小妹妹。”
护士立马乐了:“我今年25,你该叫姐姐。”
顾迟油嘴滑舌:“哎哟,不说看不出来,我以为姐姐你才18。”
办完手续打好点滴后,顾建宇小睡了一会儿,没睡太深,他好几年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经历了,醒来后发现,顾迟居然站在窗边看风景发呆。
大都市车水马龙,哪怕是半夜都还灯红酒绿,立交上的车流不断,和以前那过了晚上9点就静下来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顾建宇一侧身,发出动静,顾迟就突然转过身来:“爸,其实我中午说的……”
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