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样敷衍过了。
结果等到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魏如鸿突然说起了自己初二暑假去做志愿者的事儿。
“当时以为只要离开了那个地方,外面一切都会很好。”如今魏如鸿和话中那个缩头缩脑的小子完全不一样,损起人来也兼顾了脑子和嘴皮子,就连自己的黑历史也不放过,“我也如愿地穿上了小红褂,一头扎进劳动中,却没想到第一天便出了事。”
顾迟问:“什么事?”
魏如鸿冷笑一声:“碰瓷。”
魏如鸿至今都还记得,那天自己跟着六位初三的毕业生起了个大清早,再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校车落脚到某个郊外的敬老院,院子很小,被生长在中间的大树占据后,不仅没有衬托出绿意盎然的氛围,反而更是显得空间格外拥挤,放眼望去只有八旬老人和满眼戾气的中年护工。
他们的工作很简单——陪老人玩一天。
早熟的少年们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只得规规矩矩地登记好姓名后,便和老师们暂时告别。
“谁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没安好心,起初的几个小时大家相安无事,午饭过后,便慢慢开始实施可笑的Yin谋了。”魏如鸿说,“我们七个人,没有任何人幸免,全都被这些烂泥的小动作给恶心到了。”
钟从余抬头问道:“那他们得逞了?”
方才还气势咄咄逼人的魏如鸿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湍急的意识海中波涛汹涌,那显然不是什么甜美的东西,眉头不自主地紧皱,目光通过此刻这双犀利的眸子,跳跃回了几年前还天真的年代。
中年护工牢牢地抓住年轻带队老师的胳膊,仿佛五根手指都能陷入皮rou中,她恶狠狠地指着站在角落处一字排开的少年们:“你就是老师吧,好,你来评评理,你们送过来的孩子,啊!我们还好吃好喝地给供着,叛逆期,大家都理解,不想相处就算了,怎么还打老人呢?这是在读书的小孩吗?!”
据这位护工说,争执发生在午休的时候,敬老院的工人人员手上有事,腾不开时间,只得让学生和老人单独相处,没想到回来后就变天了。
已经送了几位老人去医院,剩下的瘫在床上唉声叹气,要多惨有多惨。
“大姐,这几位同学在学校的表现都十分优异,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话行吗,你先,先放开我。”
年轻老师被抓得生疼,甚至连生理性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压抑着怒火,极力想要挣脱束缚:“把监控调来看看吧,你不能空口无据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护工更加嚣张跋扈了,嗓门能抖掉墙上的一层皮,“我们这个破地方可没你们那些大城市建设好,监控这种东西早就坏了,中午房间里就只有这些学生,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啊!怎么着吧,叫家长来赔钱啊!”
魏如鸿他们咬紧牙关,害怕得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
“老师……”
“不是我们……”
“我们没有打人……”
“可不可以相信我们……”
尚未张开的声线在低声述说着真相,可惜有更加强势的哀嚎覆盖了他们,老年人独特的嘶哑声在此刻格外可怕:“哎哟喂,这些小孩,嫌弃我们老了,手脚不麻利了,两三句话不顺心便要动手打人……我这脆骨头哦……”
其中有位胆大一点的毕业生鼓起着胆子怒吼:“你他妈凭什么说是我们!明明是这些老东西自己突然倒在底下大叫!你们,你们简直……!”
话音没落,又有老人开始了。
“啊,我的腰好痛啊!我的腿也是,我刚刚碰着桌子角了!”
无法反驳。
这种事情该怎么解释呢?谁也解释不清楚,初中生们也无法完全脱离干系,当时确实只有他们和老人们共处一室。
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把家长叫来赔钱,不然我们就要告到法/庭上去!”
敬老院的护工们还在咄咄逼人。
有的人开始怯弱了,提出干脆就给钱买个清净的建议。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人性的Yin险和扭曲侵蚀着纯洁的神经,独立无援的是他们,而敌人的脸上渐渐流露出得胜的窃喜。
——钱。
钱这个东西,每当被直接提到嘴边的时候,都能达到一种降低档次的效果,从逻辑上来讲,明明是人们该弃之敝履的物品,可事实往往背道而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无论是深层还是表面,都和这个字脱不了干系!
而什么又是人性呢?
兔吃草,狼吃兔,人杀狼,所有的生物,都是以“利己”观念出发的行为动作,挣扎,为了更加好好的活着,弱者活该被碾压,强者之所谓强者,肯定也有他们的道理,一切都有因果来源。
还未完全窥见过世界的雏鸟们颤抖着。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