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看上他了
没人要?
这话可有的说了。
但宋阳没问,这些茶余饭后传出来的闲话,几分真几分假,难辨。
“叫啥?”他弹出一根烟,指尖夹着递给这人。
“易茗。”工匠连忙伸嘴把烟尾巴衔住。嘬了几口,吐出烟圈。
宋阳念叨着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像咀嚼一片散着清苦香气的茶叶叶片。
易茗放下装满毛线团的小篮子,揉揉胳膊,趁着白天把老板给的边角料给加工完。
镇上的裁缝铺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老板说下半年店就关了,她得趁着最后的时间能做一点是一点。
垫在缝纫机缝里的那叠钱也是只少不多。
她不想把一辈子都耗在小地方,也不想日后成为一个碎嘴且身材走样的妇女。
可她有的只是年轻、样貌和说得过去的野心。
但要是出去,路费、租房、伙食都是要钱的。她得靠着别人帮她一把。念头是令人不齿,但她得做。
易茗托着腮看着窗外,落叶悠悠荡荡地落地。一走神,指端被针尖戳破,尖锐刹那的疼,一颗血珠明晃晃的挂在白皙的指尖。
她呆了一下,拭去了鲜红的那一滴。
得赶快找个人了。
宋阳准备在这儿待一个月就走。先招够人,然后筛选筛选。一个月足够了。
镇上不少人知道有个包工头来招人,消息也都传开了。招人也干活,但也有要求,工期要在一个月之内的才干。他开的价钱低,反正又不是仗着这个地方挣钱的,自然就不在乎。价钱差不多就给干。
不少人找了过来,站在院子里一边唠嗑一边等着。宽敞的小院也变得逼仄。
易茗最开始是不知道这件事儿的。后面几天她去给裁缝铺送料子,老远就看到门外站着几个壮实的男人。那是原来钟明租的地方。
到了裁缝铺,她有意无意地向老板打听着。那个细长脸的瘦女人手里裁着衣服,听着她问起来,异样地看了她一眼。易茗也没躲闪,站在桌前。
瘦女人收回了目光:“听我男人说是别的地方来了个包工头,招人的。准备搞个工程队去接活。”
“去哪接活?”
瘦女人没回,放下剪刀,展开量衣的皮尺带一寸一寸丈量着。
她固执耐心地等着。
瘦女人标记好,把软尺挂在脖子上,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孩。“普市”她添上一句“听别人说的。”
市,是个市就好。小地方也接不到什么赚钱的工程。看来去的是大地方。得打听清楚了。
“易茗”她直呼她的名字,僵硬带着直白的严肃“这种人可不想大学生那么单纯,不要动什么心眼,更别去惹。”
她是看着易茗长大的,从一个只会抱着大人小腿哭的nai娃娃到现在这样一个有心思的固执且Jing明的女孩。
有的事她看在眼里,知道不都是易茗的错。所以有时,她仍然会把她看待成当年那个幼稚的、只想得到一颗闪亮纽扣的小孩子。即使现在已有太多格格不入。
易茗摩挲着手上的布料,说了一句:“谢谢王姨”就匆匆走了。
宋阳是吃饭的时候第二次看到那个女人的。他坐在小吃店里,正对门口。正好看见她走过,只能看到侧脸,像是有心思的样子。
正好一群屁点大的小孩正闹着,又一个撞到她身上,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直。
宋阳眼一热,看着穿着稍紧身的上衣的女人被撞得往后,他倒是不担心她受伤。让他眼热心痒的是她随着踉跄而颤颤巍巍的胸。
腿不错,胸也大。这娘们太挠人了。就是这脸,恐怕不咋样,不然那天晚上也不至于装成那个样子还不行。
他弹了弹烟灰,倒觉得自己闲得慌。
没成想,下午他就见着这女人正脸了。
工程队里一帮大老爷们,肯定要带上几个掌勺的。易茗自然也打听到了。她知道自己没那把刷子,但至少要先去摸摸底,混个脸熟。
宋阳坐在那儿三天了,实在坐不住了,就找个人来帮他先登记,他再来挑。
老汪坐在桌边登记名字,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抽烟,时不时抬眼看看。
她进来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发消息,没在意。
“叫什么?”老汪准备写。
“易茗。”靠在窗边的宋阳抬头,盯着她“容易的易,茗是草字头加上名字的名。”
老汪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易茗一一回了。
“完了,走吧。后面的。”老汪看着还站在眼前的人,出声赶人。
这男人有点大了。按年龄像是个结婚的。她不敢确定,得打听一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带着歉意,用手轻勾落在脸侧的头发,挂在耳后,露出小巧洁白的耳朵:“工头,什么时候给结果,我住得远,得留时间来拿。”
老汪皱着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