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从shi润发梢落下,“啪”地打在手背上,凌恪“嚯”地站起,将软垫塞在辛涣背后,上下打量,已没有不妥。
他本还想找个安全之地,但转念一想,遗府里谈什么安全?
不知道辛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但必然是在他醒来之前,遗府那时候没攻击他们,现在出手的可能也不大,想通这点,凌恪转身就走。
感应先前留下的神力印记,打算再去那两处怀疑的地方看看,上次时间匆忙,有些想法并未来得及尝试。
冷风吹散脸颊的热度,头脑也清醒不少,他冷静地分析起辛涣的变化及缘由。
以他们在树洞分开为节点。在此之前,辛涣虽然有些不对,但大体还算正常,偷袭他时环环相扣,时机把握得颇为不错,实力也并不离谱。
那时自己也有受到影响,对一些问题不自觉地忽略,所以遗府这种手段当不是特定针对某一人。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辛涣在进入这里之前就有异常……凌恪认为,应该是遗府信物的问题,蛇目对他造成了轻微侵染。
等到辛涣消失后回来,事况才急转直下——凌恪微微一凛,面色严峻肃穆——对方实力增长异常,行事无法预料,甚至说不清是否对自己怀有敌意。
不过这其中仍然有迹可循。一开始辛涣还能装作正常与他对话,即便在他拆穿、两人发生不愉快之后,也还保有理智,会做出一些试探之举,到后来却已无法交流,现在更是近乎五感封绝……这显然是循序渐进、逐步沦陷的过程。
与之相对,辛涣对遗府力量的掌控却在加强。
意识沦陷,力量变强……凌恪心中疑惑重复,遗府要一副空有实力的躯壳做什么?
他面色猛地一变,想到一种禁术——夺舍!
禁术,因其残忍失道,不为世人所容,绝大多数都在漫长岁月中失了传承,他也只在一些偏门古籍中看过关于夺舍的记载。
夺舍有上中下三法。不消灭原主意识而强行抢夺为下法,不仅极难成功,还要时刻防备原主反扑;消灭意识再行占据为中法,虽无后顾之忧,但意识既散,躯壳也亡,指使并不能圆转如意,需时常更换;令原主甘心让承身躯则为上法,从此可取代其人一直活到寿数消亡。
凌恪脑中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勾勒出事情的大致因由,遗府主人在身躯消亡却意识未散之际,不知以什么手段寄托在画像上,利用遗府吸引血裔前来求取机缘,实际却是借此寻觅合适的躯壳,外面村寨的村民也多半是帮凶。
画像既然通晓夺舍这一禁术,擅长心神方面的手段也就不足为奇,它迟迟没有动手的缘故,恐怕是看不上夺舍下法,而在奢想中法甚或上法。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这样,那辛涣此刻状态就极其糟糕,或许已到了意识散灭的边缘!
凌恪神情凝重,立即放弃之前打算回身折返。
辛涣的感觉很奇异,如果先前是极致的混乱,此刻就是极致的平静。神识中的灰砂雾气几乎凝滞,很久才转动一丝,偶尔浮出一个Yin暗念头,轻易就将之除去了。
五感是他自己封绝,但这情形并非安稳,反而十分危险。
肆意放纵欲望之后,先有片刻安宁,无时无刻不在侵扰他的恶念消褪了许多,但他刚为凌恪清理并妥善安置,心神就受到冲击剧烈动荡起来,这种状况此前也有过两次,辛涣猜测是顺从了恶念之故。
然而这一次的灰chao来势之凶,让他毫不怀疑自己抵挡不住,他当机立断闭绝神识,避免被彻底侵蚀失去神智。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冲击心神的恶念之chao虽会在这过程缓慢消磨,但也相当于断绝了与世间的联系,很大可能再也醒不过来,长久下去身体会先枯死,意识没了存附自然也会消散,那时就是一死。
不过情况似乎比预想中要好一些。他在凌恪身上留了一缕蚀力,也许是为了防止他逃走,也许是担心他遇到危险——那时念头太多太杂,具体缘由已记不清。
凌恪亲近他的时候,这缕蚀力与他的神识相感应,形成与外界的一丝牵连,他抓住契机试图重新沟通外界,只是收效甚微,牵连消散得很快,不仅因为凌恪的离开,也因为内在的封闭会自行堵住这一疏漏。
即便如此,也让他看到一分希望。
凌恪回到溪边,见辛涣背靠在青石端坐着,模样与离开前并无变化,不由松了口气。
他几步上前,一切羞耻都暂且抛开,毫不犹豫地倾身吻上辛涣的嘴唇,感觉到对方抬头不禁欣慰,办法有用。
又凭着先前学到的经验开启唇齿,舌尖伸进去时他仍旧有些脸红,停了一会儿,才尝试着轻轻搅动,唔,这种节奏倒是好受很多。
吻了半天,凌恪气喘着撤开,辛涣舒肩展臂,仰靠着抬脸看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眸光中似能看出一分温柔。
还不够,要唤醒辛涣清醒的意识,还需要更多的刺激。
他其实已经知道要怎样做,也没有惜身犹豫的念头,但……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温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