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猜猜是有心之人故意搞出来的风波。但中间莫名其妙地夹了个舞女,倒叫人摸不清思路了。
“当心点,这条路不好走。”李同文说。
“没那么金贵的。”沈子焉说。
上海市区中部英国人多,大多建筑都是奢靡的英lun风。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福州路的这里就是繁华背后的贫民窟,路上还横七竖八地歪着几个没倒干净痰盂,白墙上油腻腻的,昨夜的大雨都冲不干净。
附近的几个百姓看到带着军帽的人,都稀罕着探头挤在前面,被警卫员拦着不让往前了。
“哪个官老爷啊?”
说话的是个这条街上的小裁缝,做衣服做到一半,手里还拿着把尺子就跑出来了。
“听讲是李将军和沈副官来了。”
回话的是个烫着新式波浪卷的妇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官老爷身上,看也没看小裁缝。
“他们怎么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喏,听说是因为顾叶两家的倒霉小子来的。”
“乖乖,他们两个啊,我知道的呀,搞什么不好非搞些反动的……”
一男一女的讨论声越说越大,就好像生怕李同文和沈子焉听不见一样。李同文侧头横扫一眼,所有人一时都噤若寒蝉。
几步路终于到了顾叶两家门口,屋子里的哭闹声不断,警卫员低声和他们两个交代:“顾家旻和叶文雨的尸体现在还放在警察局,但是两家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现在就把白事办了,所以就赶在今天了。”
白事主要放在了顾家,四周都是触目惊心的白,沈子焉想起昨晚的梦来,心惶惶地,只好私底下劝自己,日夜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顾叶两家的确如是说的真的穷困潦倒,白事简简单单地放在堂前,堂前空空如也连个会客的椅子都没有,最贵的物件就是一张八仙桌,现在八仙桌上铺着层白布,烛台上点了两根红蜡,应该点了有段时间了,蜡油淌在桌上,凝结成红块,像一朵朵的红云,角落里还堆叠着金灿灿的元宝,大概是要烧的。
看到红蜡后边放的两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照片,叶文雨坐着,顾家旻站着手搭在叶文雨肩上,沈子焉心里还是唏嘘的,两人年纪轻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不知道做了谁的棋子,断了大好前程。
不对,等等。
沈子焉让李同文凑自己近点,在他耳边说:“这两张照片哪里来的?”
“两个穷学生哪里来的钱去拍照片?”
沈子焉和李同文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巧,看来今天不仅是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今天会带记者来,故意让他们两个骑虎难下,给他们填麻烦那么简单,这吴淞码头背后还有层层难拨的秘密要探。
正厅里的人大概是终于发现有人来了,一个带着白色三角尖帽的老妇人先止住了哭声,擤了一把清泡鼻涕在裤腿上擦了擦,打量着李同文、沈子焉还有身后的一大帮子人,最后眼神落在了李同文腰间的配枪上,把身边一个七八岁样的稚子往身后挡。
沈子焉瞧他和顾家旻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家里的小儿子。看着老妇人的表现,心理估计了个大概,挥手撤了除了报社记者以外的闲杂人等。
“沈副官,这……”警卫长不放心他们两个人就在里面。
“好了,听沈副官的,都出去,你们都站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捉人的。”李同文拔出自己和沈子焉腰上的配枪,“这个一起拿出去。”
警卫长唯唯诺诺地看了眼沈子焉,想让他至少把抢留下来。没想到沈子焉责怪地看着他,说“都是妇孺老人,能有什么事情,门外等着去。”。
一伙警卫员和枪都没了之后,正厅里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老妇人一直挺直的背也松了不少。
“您别怕,我们是司令部里的。”沈子焉的声线温柔,没什么攻击性,一听就能让人放下所有防备,“令郎的遭遇我们也非常愧疚,怪只能怪我们办事处的人鲁莽。”他从李同文手上拿过两个纸袋,走到两个妇人面前,各塞了一个纸袋,手点在纸袋上轻敲,“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是要往前看的。家里还有更小的等着揭锅,这点算是我们司令部的歉意,你们收好,吴淞码头的事情我们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李同文一直觉得,绵里藏刀说得就是沈子焉这种文雅人,话里摆明了让她们两家收了钱就要乖乖闭上嘴,死了一个大的后边还有别的盼头的,要是盯着一个大的后面小的得遭殃,不如用大的命换点钱还值当点。
沈子焉拿准了这两家紧缺着钱,而且又不是断了根的事。果然,两个老妇人收了钱,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最后和沈子焉还有李同文装模作样拍了张照片。
“尸体还没运回来怎么就急着办白事了?”李同文双手背在身后,在正厅门口晃晃悠悠地来回走。
“我……我们乡下的规矩,死了人三天内一定要把事办了。”老妇人有点怕李同文,觉得这个官老爷不如前面一个好说话,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