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让他自己去普外交给王鸡蛋。
“啊,那我是不是能见到大嫂了啊,是哪一个啊?”俞霖身上仍穿着那件母爱厚重的绞花毛衣。俞访云拍拍他的肩:“你去就知道了。”
严奚如查完房在走廊上,见到一簇跳动的鸡蛋黄出现在视野,眼角一灼。他的小舅子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就是找不到病房的门。
“俞霖?”严奚如远远喊他。
“诶!”俞霖惊喜,是嫂子在喊他!结果一转身看见严奚如,下巴都惊掉。说好的娇娇柔柔长得比牡丹还漂亮和水一样温柔的男孩儿呢?怎么凭空跳出个比哥哥还高玉树临风剑眉星眸的大帅哥——嘴里那一声准备好的“大嫂”再也喊不出口。
俞霖略带怀疑地走到面前,皱着眉看他的胸牌:“我哥当时是去找的是你吗?”
被小舅子上下打量,严奚如也不是很确定:“应该是吧。”
“那你爱吃核桃吗?”
严奚如莫名其妙,点了头。
“好!那就是你了!”俞霖握拳一拍,“可我该喊你什么啊?我哥也没教我啊。”
对方说喊什么都可以,俞霖跟在他身后,试探着开口:“那……嫂,嫂哥?”
脚步趔趄,严奚如瞟来一眼:“也行,干妈。”
王鸡蛋的老婆需要二次开腹手术,但他们上一次的费用都没付清,第二次进手术室的预算更是左支右绌。患者问严奚如能不能直接就这么出院,他们家实在同时耗不起两边的医药费,拖一天都是千疮百孔。但严主任坚决,自己垫钱也要留他们下来完成手术。胆囊癌虽然在临床上预后极差,五年总生存率也不过百分之十,百分之八十的终末期患者生存期难以超过一年,但是王鸡蛋老婆的肿瘤发现得极早,正是适合手术的时机。儿子的病是个无底洞,他们撑到了现在,怎么自己的希望就在眼前还想着放弃。
严奚如把俞霖带到王鸡蛋老婆的病房,一沓现金亲手交到了他手里。王鸡蛋受宠若惊:“啊?怎么还给我这么多钱?上一回的钱我都没还你们呐!”
他这两日在桐山和省肿两家医院来回跑,没什么时间睡觉,灰脸更加憔悴沧桑。
俞霖说:“之前那一点是我们留在学校几个人临时凑出来的,后来我们把你的故事发到了网上,让更多的人看见了。大家都想帮你,都在给你凑钱呢。”
“上网,上网还能凑钱呢。”王鸡蛋抓着那信封,本就笨拙的嘴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觉得不是自己赚来的钱,拿着烫手。
他抹了一把脸,和严奚如说:“好大夫,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去说。我和我们家老婆子商量过了,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我们想就今天办了出院,回去陪儿子过个节。可能这也是最后一个我们一家能在一起的节日了,希望你能答应了吧。”
严奚如一时哑然,考虑过后才说:“病人的情况我也仔细和你说过了,第一次手术只是治她的结石,后来术中发现的那个rou瘤子才是大问题,你和她都要想清楚了,现在不做手术,过段时间如果肿瘤扩散范围,想做都做不了了。”
王鸡蛋还是摇头:“我也想让她做啊,但老太婆死都不肯啊。为了这件事,她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他转头看俞霖,“小伙子,也谢谢你的好意,你们都是能考上好学校脑袋瓜聪明的人,心地还这么好,真的了不起。但这钱我不能收,我们家已经这样了,不值得你们那么多好心人再花心思,也折腾不起。”
俞霖心中难受,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我不管,这钱我们拿都拿来了!你不收我们也还不回去,不然就是我私吞善款,你不要害我!”
严奚如见状,走上前压下他枯木一截的手臂,说:“收下吧,不收下我也不会放你出院。”
王鸡蛋揣着红封,拇指哆嗦着将那红纸都搓黑,颤抖着嘴唇:“谢谢,谢谢你们……”
可他老婆早打定主意,不打算把这沉甸甸的好意用在自己身上。俞霖还想劝一点什么,被严奚如按住肩膀:“算了。”
他们未必窥见全貌,没有资格说一句话,一声加油都可能是压垮别人的稻草。
王鸡蛋早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藏在床底下,这就立刻去办出院。他们来的时候是一辆平板车,走的时候也是一辆平板车,可车上身上的重担一点也没减轻,反而更加举步艰难。
俞霖还是不放弃,站在医院门口对着背影高喊:“大爷!婆婆的手术以后还是得做啊!”
走得太远了,外面的人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天上漂着小雨,雨滴一粒一粒的,都似石头一样砸在瘦弱男人的肩上,砸得他直不起腰来,佝偻地行走在世间路上。
俞霖嘴一抿,又冒出泪花:“所以我到底帮了什么忙,什么忙也没帮上……”
“帮上了的。”严奚如拍了怕他的肩,沉声安慰,“至少他们儿子下一笔医药费有了着落,明天可以好好过个节,好好在一起。”
愁也千家,喜也千家,灯花照进千家。
元宵节中午,严奚如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