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倒是没什么,很多人家里好歹有些余粮,两年,三年...
大灾大难,颠沛流离,就是这么形成的。
不过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去年雪多,今年雨水下的也是时候,收成会不错。
陈舟碾死一只不知名的硬壳虫子,扛着锄头回家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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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还没回来?”
坐在陈家唯一一把椅子上的老人,正是陈舟的三爷爷。
这位老人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然而两眼冒着精光,身姿挺拔,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
陈庆留站在一边一脸局促拘谨的样子,摇了摇头:
“下午就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心里却有点高兴。
看他三大爷的样子,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
哼,活该!
陈庆留一点都没有对自己儿子的怜惜,只有满满的快意。
一炷香前,他三大爷破天荒的来到他们家,一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陈舟可能偷了他家的猎物。
没说已经确定是陈舟,也没说如果真是他该怎么办,就这么坐在他们家,喝着水,老神在在的等着。
陈庆留倒是吓了一跳,想起刘阿家之前说家里的糖忽然没有了的事情,心里一惊诧,再加上根本没打算给他瞒着,就给说出来了。
陈三爷听了后依旧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已经有些确定了。
没事偷家里的糖做什么?
肯定是偷偷烤肉吃去了!
该死的兔崽子,还挺知道享受!
他们这边并不怎么捕杀树林里的野味,顶多就是养狗,闲暇时间捉捉田里的东西。
一个是因为树林里蛇虫很多,一不小心被有毒的咬到,看郎中花钱很多,很多时候还救不回来。
第二是种地很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就算有时间也是带狗去田里,抓了东西要么卖,要么自家煮了吃。
第三,就算想抓,也不一定能抓到。
再加上大集一月两次,每次都有专门的猎户去那里卖东西,价钱也算合理。
久而久之,人就懒了。
所以,自从他家买了兽夹子放在树林之后,每次都能有些收获,也能经常去集市卖些猎物换钱补贴家用,长此以往也从专门做猎物买卖的人那里,了解到一点东西的稀罕吃法。
用糖烤兔肉就是其中一种,据说是城里人最喜欢的吃法。
陈三爷没吃过,不过听别人说,不用别的东西,只要用糖抹在兔肉外皮上,就能烤的金黄酥脆,进口即化,比放盐还好吃。
一想到这里,再想想陈舟都吃过,还是用他家的东西吃的,陈三爷的火气几乎能把房顶掀了!
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依旧一脸沉着的喝水,只是拿水杯的手有些用力罢了。
陈舟回来,放下锄头就着水缸喝了口水。
灶房里做饭的刘阿家听见声音,本来就忐忑的心瞬间变成惊恐。
他走出来,想说点什么提醒陈舟,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
陈舟看他这拧着衣角的鹌鹑样,以为是陈庆留又打他了,当场黑了脸,怒道:
“你是不是傻,你就站着让他打?”
刘阿家吓了一跳,瞳孔都缩了一下,赶紧摇头:
“没有...”
客堂里坐着的陈三爷听见声音,瞬间站起,又碍于面子,慢慢背着手走出来,等看见水缸旁边的人,终于还是没忍住泄露了一丝怒气,低吼道:
“陈舟!”
陈舟疑惑地转过头看着陈三爷,后面还跟着陈庆留。
另一边的屋子里,陈家老大老二都在,正扒着窗户上的麻布往外瞅,一个担忧,一个看好戏。
“怎么了?”
“你还敢说话,还不赶紧跪下!”
没等陈三爷开口,陈庆留就先一步教训起来。
陈舟冷笑:“凭什么?”
陈庆留怒火焚烧,越过陈三爷,随手拿了根棍子,冲着陈舟就来了。
“你个王八羔子,我让凭什么——凭老子是你爹!”
——完全是趁机报仇。
陈庆留有心在陈三爷面前暴揍陈舟一顿,一方面做给陈三爷看,表明自己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一方面也是想教训一下陈舟,出出气。
陈舟虽然不明所以,但反应很快,四下一看没有能抵抗木棍的东西,干脆利落的往旁边一躲。
“啊!”
这一声,是刘阿家叫的。
这个小身板的家伙,终于勇敢了一次,像个男人一样冲到了陈舟面前,双手如护崽的母鸡一般张开,脸上虽然还是恐惧表情,但难得声音提高一个八度:
“别,别打他!”
陈庆留气极,拿着棍子就要揍刘阿家。
然而此时,陈舟已经拎起了锄头,微微扬起,脸色狞恶,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你敢揍他,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