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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留心里一抖,几乎是下意识的止住了动作。
又觉得被自己儿子唬住,实在忒丢面子,暴躁如雷的指着陈舟:
“你!你!你!”
“我怎么了?”
陈舟冷哼一声,也放下锄头,视线在陈庆留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落在了陈三爷脸上,眼神不善的看着他,讥讽道:
“哟,我当谁家老头闲着没事来别人家挑唆呢,原来是您啊,怪不得呢!”
陈三爷表情瞬间难看不已。
他本来觉得陈庆留做的不错,还看热闹呢,却没想到陈舟现在真的变的跟之前不一样了,居然把话说到他的头上来了!
陈三爷小时候上过私塾,虽然没考上秀才,但读书人的自恃清高学了七八成,加上认识些字,每年秋收收税的时候都得让他看账目,有时候还得算算账。村里人也都因此奉着他,所以很少被人这么指着脸揶揄,几乎瞬间就忍不住了:
“陈舟,你还知道我是你长辈?!”
虽然生气,但没有跟陈庆留一样像个疯子。
陈舟皮笑肉不笑,点头:“当然知道,你这脸褶子都快堆满了,谁看不出来你比我老?”
陈三爷被他说的一口气噎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笑:
“既然知道我是你长辈,那你可把我当过长辈?”
不愧是读过书的,说话就是带着点文绉绉的语气。
最害怕文言文的陈舟,心里吐槽几句: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说话不能简单点?再简单点?
大土话它不香吗?
嘴上却飞快回答:“那肯定的,所以我才觉得你一个长辈,来别人家撺掇打架这事很——”
说到这,刘阿家不易察觉的轻轻拽了他一下,在他耳边用很小很小,连最近的他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说:
“糖...家里的糖...”
陈舟几乎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脑子飞快转动想办法,脸上却一点不显,口中更是流畅无阻的说出接下来的话:
“——很掉面。”
陈三爷毕竟是老了,被气得表情都狰狞了一下,张嘴就要吐出质疑的话,但终究没说出来,倒是扭头瞪了陈庆留一眼。
陈庆留并不笨,立马就问陈舟:
“你是不是偷了你三爷爷家的肉了!”
“什么肉?”
陈舟装不明白,反问一句,还说:
“我要是有肉,还能不拿回来?都以为跟你似的!”
说着还鄙视的看了眼他。
陈庆留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赌钱偷吃的名声在外,谁都知道他赢了钱就自己去买吃的,不管家里人,所以顿时心虚不已。
陈三爷见他这么没用,只好自己上,摸了摸下巴上灰白的胡子,一双小眼放着精光,嗖嗖往陈舟身上射。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有几个兽夹子?”
“知道啊,今天我去找石头的时候看见了。”
“那之前呢?”
“......”
陈舟顿了一下,脑子闪过“知道”和“不知道”两个回答,思考了几秒钟才说:
“知道。”
说不知道就有点过分了,毕竟在这个朝代,铁是非常昂贵的东西,买卖受到管控,更别说是这种带有杀伤力的东西。
陈三爷家老二和里长儿子关系不错,碍于这个情分,里长才允了他家买这几个兽夹子。
刚买回来的时候,着实在村里闹了不小的轰动,令很多人眼馋不已,陈三爷家倒是息事宁人,就怕以后有人惦记他们。
而现在,那个惦记的人,还真出现了!
陈三爷重重喘了一口气,接着问陈舟:“那你,真的没拿这上面的东西?”
还缓了语气说:“你要是老实回答,我也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找人来收拾你,也不会让你赔钱,你就好好跟三爷爷磕个头,这事就算了了。”
又板起脸吓唬他:“但你要是说胡话骗我,我可也没老到糊涂的地步呢!”
这一段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本质上却已经把偷窃的帽子扣在了陈舟头上——当然,那帽子本来就在他头上。
但就算如此,就算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陈舟也肯定是不认的。
笑话,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吧!
我知道我是错的,但,那又怎样?
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守规则”三个字,只有“如何合理的不守规则”这句话。
所以陈舟很淡定,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按照自己之前预演好的想法,反问陈三爷:
“上面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拿上面的东西?”
陈三爷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懵了一会,才问:
“那你家的糖怎么没有了?”
“天天吃棒子窝头,嘴巴没味,正好看见就吃了呗。”
陈舟说的理所当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