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阳光和煦。
玉衾在床上翻了个身,悠悠醒转。他盯着床幔缝隙透进来的金色阳光,听着窗外清丽婉转的鸟鸣,忽然有一种仿佛身处旧日宅院的不真实感。
然而,身体深处的疲惫和慵懒很快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后庭使用过度的酸麻,在长长的午休之后依然未消。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一次,玉衾没有累到昏过去,也没有受伤,但最后他还是浑身失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偏偏那四位爷一个个Jing神抖擞,狎玩一整夜,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那位姓周的公子还抱着他又干了一回。
等到云雨收歇,客人离去,小竹进屋扶着他起身的时候,他只要微微一动,后面就有一股股黏稠不停向外流淌。
玉衾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回忆起昨晚经历的一切,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四位留在他身体里截然不同的形状与温度……就像是被烙印了一般,清晰且深刻。
耳边似乎又响起客人离开后,若叶和那两个青君嬉笑谈论的话语:
“……要我说,还是秦公子那物什最要人性命,又粗又长,又硬又热,刚进来的时候疼是真疼,干到后来,爽也是真爽。”
“周公子也不错啊,虽然那话儿不如秦公子大,可他腰力好,插到飞快的时候,那简直,魂儿都要被他顶飞了……”
“我觉得小侯爷也挺不错的,他那长度,正正好合适,嘻嘻,你们懂我的意思——正、正、好,次次都能撞在极乐点上,我可太喜欢跟他干了!”
“七爷呢?你们觉得七爷如何?”
“七爷啊,爱玩儿,花样多。他要想让你爽,你能爽得天灵盖儿飞起;他要想让你疼,可比上刑还折磨人;他要只顾着他自个儿,那你是得不着什么趣味的……七爷脾气又怪,倒是最不好伺候的一个。”
这些yIn词浪语,当初玉衾听在耳中,只觉得实在露骨低俗,满心抗拒。可现在不经意回想起来,又仿佛能从字里行间唤起身体对昨夜疯狂的种种记忆。分明安安静静地躺着,灵魂却不由开始战栗,一遍一遍重温那些极致愉悦的瞬间……
食髓知味,大抵就是如此了。
玉衾叹息一声,挥散脑中不合时宜的遐想,起身唤来小竹为他更衣梳头。
楚公子还没来消息,今晚他不知还用不用接客,玉衾只简单收拾了一下,披上一层纱衣。看到窗边摆着的琴,他不由又想起昨晚被七爷强迫,弹的那首《青玉案》。
琴曲那样美,实在不该在那种场合……被狎戏亵玩。
玉衾慢慢走到琴前坐下,低眉垂目,轻轻拨弦,唱的却是另一首《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原本,他身为男子是不必Jing于琴瑟之道的,但他自幼见到长姐学琴就喜欢,缠着母亲教他,最后竟学得像模像样。只是本朝男子以诗书、武艺为重,弹琴歌舞之类被认为是女子、乐伶和艺伎才会做的事,玉衾每次弹琴自娱都会被父亲训斥,是以当年从未在人前展示他的技艺。
直到后来……林家获罪,父亲兄长被斩,内宅妇人闺女和未满十四岁的男孩儿悉数被罚充入教坊司,母亲不愿儿女受辱,带着他和姊妹们服毒自尽,而他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竟没死成,最终经由教坊司挑选,被送进楚风阁……当初的他自然闹过、逃过、试图自戕过,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屈服于楚风格的手段。
谁知凭着一手好琴,他竟勉强保住了五年清白之身……虽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玉衾拨着琴弦,回忆起曾经种种,心下不由凄凉:若是泉下母亲知道他如今甘心张开双腿、雌伏承欢,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是以玉衾现在更不敢死了。他怕死后在地府见到母亲姊妹,实在无颜相认。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怎么?昨晚一曲青玉案没弹够,今日还在回味?”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玉衾吓得弹错了一个音,慌忙按住琴弦扭头看去。只见楚墨一身黑衣,抱着胳膊靠在门框,双眼直望过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公子。”玉衾立刻起身行礼。心道不知今晚又给他安排了什么客人。
楚墨走到玉衾面前,盯着少年在阳光下透出瑰丽色泽的肌肤,不由有一瞬间的失神。以前的玉衾是清冷的,眉目如烟,唇色浅淡……可如今,他分明没有上妆,眼角却带着一丝诱人的胭脂色,一双黑眸波光流转,双唇仿佛海棠初绽,娇艳欲滴。
见楚墨半晌不说话,玉衾低眉顺目,轻声问:“公子……今晚,玉衾还要接客么?”
楚墨眉稍一挑:“你今晚还想接客?”
玉衾垂眸:“其实不想的。但如果公子有安排……”
“你昨晚整夜承欢,身体如何?”楚墨似随口一问。
“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