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庄重的大堂之内站了足有几百人,而正前方却坐了几名白发鹤颜的男子,其在流云宗的地位仅次于浣剑真君萧无涅,在宗内被其他弟子尊称为“长老”。
此时除了面无表情的萧无涅之外,另外几人皆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只见其中一人对堂下之人厉喝道:“大胆孽徒,还不跪下!”
沈重九神色冷漠的看着他,缓缓开口:“弟子无罪,为何要跪?”
“你。。。”那长老显然被他的话惹怒,眉毛倒竖,脸色铁青的看向萧无涅,一手指向沈重九道:“真君,您可要好好惩戒这胆大妄为的孽徒!”
未等萧无涅开口,沈重九目光略为沉重的看向他:“师尊,弟子跟魔尊尧川并无任何关系,他曾经是捉我去了行宫,只是因为。。。”
他说到一半,却无论如何再也无法说出口,继续下去只会暴露他半妖的身世,此时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便只有师尊一人。
“因为什么,说下去。”萧无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冷然的神色,不见丝毫其他情绪,沈重九全身漫上彻骨的寒意,只是一句话便定了他的罪,他如何能将自己的身世说出,如此便是昭告众人,流云宗内浣剑真君门下弟子沈重九体内竟有令人所唾弃不已的妖兽之血,他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弟子。。。弟子无罪。。。师尊明白弟子是。。。”他艰难的解释着,然而那坐在上方的男子依旧无动于衷,心下怆然的看了看四周,那些门下弟子都在窃窃私语,只有为首的两人,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其中一人总是冷若冰霜,他早已习惯,只是此时心口还会略有涨疼,却也不觉得多难以忍受了;而另一人平日里虽同他嬉笑玩闹,但总会偏颇于自己,这时竟也如同外人一般冷静自持。
沈重九头脑晕眩,握紧的双手无力的松开,随后似乎呢喃着,然而声音却又足以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听到:“我没错。。。”
“沈。。。沈师兄他。。。”此时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去,却是那日看见沈重九“杀死”阿黄其中一众弟子的为首少年,只见他从人群中走出,怯生生道:“弟子。。。弟子认为沈师兄不会做出此等卑劣之事,跟魔尊串通一气的或许另有他人,还请长老切勿妄下定论”
那大殿上为首的明善长老眼睛一瞪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弟子。。。弟子。。。”那少年绞了绞手指,局促不安之下,却还是涨红着脸大声道:“弟子相信沈师兄。”
此时许久未出声的萧无涅微微眯着眼睛道:“你是他何人?”
少年咬了咬嘴唇,脸色红得滴血:“弟子。。。濡慕沈师兄已久。。。”
沈重九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见身旁的少年眼神躲闪开来,向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沈重九心中反而镇定下来,目光平静的看向大殿之上:“弟子确实无罪,恳请师尊明察秋毫。”
萧无涅眸色深沉的看着沈重九这一举动,大殿中瞬间充斥着恐怖的威压,便连他身边的几位长老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更遑论这威压冲着殿下的青年而去,直将他单薄的身体压倒在地,膝盖触及地面时发出“咚”的一声,青年额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重九忽视了膝盖上的剧痛,顶着头顶的这股威压妄图起身,却只能堪堪抬起头,连脊背都直不起来,他死死咬着唇瓣,直到有血ye顺着唇角流下,他方将脊背挺直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大殿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无声的抵抗着他的力量。
“弟子。。。弟子有话要说!”此时人群中又响起一道声音,只见他猥猥琐琐的走上前来,对着殿上几名长老道:“弟子那日看。。。看见沈师兄同洛师兄行那苟且之事,传闻魔修惯会惑人心智,一定是沈师兄引诱了洛师兄,所以沈师兄他定是。。。”
青年并未说完,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以至于纷纷露出了好像看肮脏之物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
为首的长老神色难堪的厉声道:“沈重九,你可有话要说?”
沈重九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洛经年,却见他也低头沉默不语的回望着他,只是一双眼睛冰冷不已,其中好似有黑气弥漫。
好像终于被压垮一般,青年努力挺直的脊背弯下,额上冒出了层层细汗,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是却已经犹如一潭死水般,黯淡无光。
“沈师兄,你快点解释啊!明善长老,师兄一定有苦衷的。师尊,师尊,您不是最疼沈师兄的吗?求您帮帮他吧!”
那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纵横的磕着头,倒是他更像那有罪之人。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盖在了少年冰冷的手上,他泪眼模糊的看向青年,此时他也正看着自己,随后见他无声的张了张嘴,便再无了生息。
直到青年被人绑住双手带走,大殿之中都无一人说话,沉寂得令人心中发怵。
不消片刻后,殿内众人纷纷离去,其中不乏有神色幸灾乐祸之人,小声议论道:“沈重九并非根骨极佳的奇才,却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