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像是预先编好的程序,写满了复习和考试,按照既定的设置运行着。
祝融和童知夏不再像刚开学那样抓住一切可利用的空闲时间做爱,学习变成填满他们生活的主要事件。
即使如此,祝融还是在这种枯燥中感受到了满足。
每天上课的时候他一偏头就可以看到童知夏认真上课的模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走那一段通往校门种满了杨树的路,夜色中踩着落叶带出嘎嘎吱吱的脆响,掩盖住他们手背相蹭的摩擦和不约而同的心动。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却只是关系不错的同学,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么亲密,谁也不知道童知夏私底下的可爱和脆弱,这全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欢愉。祝融想到这里,舔了舔犬齿,像极了餍足的猛兽,捕猎到了他心爱的猎物。
“叮铃铃......”
今天的陶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放下手中的教材,推了推眼镜,闪出几分Jing光。
“今天和同学们分享一个好消息。”陶非暂停下来,等待同学们的欢呼声停息,继续说:“按照惯例,秋季运动会要举办了。今年和往常一样,定在九月二十九日和九月三十日这两天,与此同时我们高三年级国庆节一号到三号放假,相当于有了一个五天的小假期。”是更加热烈的欢呼声,这波浪chao之后,陶非话锋一转,用“不过开”了个头:“从大家三号返校的晚自习到四号一整天,高三年级准备迎接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大家劳逸结合,做好复习。”
陶非看到底下像突然被霜打了一样的同学们,又洒了一大碗鸡汤来安慰大家,说完之后突然想到,“齐展益,体育委员做好运动员的记录,下周五之前交到体育组,大家积极参与,文体两开花。”
有了运动会的调节,他们的日子生动了起来。课间大家谈论的都是运动会的安排。
祝融偏过头问童知夏:“准备参加什么项目?”
童知夏停下笔,抬起头说:“不参加,我拍照。”
约莫因为是他们高中最后一次参与运动会,大家都非常积极,最后剩下了三千米的项目。齐展益问了一圈,这项目仍无人问津,把目光放到了祝融这个半生不熟的新同学身上。
齐展益看着每个项目都没有空的登记表,心满意足地塞进了桌斗。
祝融没有一刻不观察着童知夏,注意着他每一刻的变化。
童知夏不开心,整三天了,从周三到周六,童知夏一天比一天低落,对话起来都是淡淡的,听到运动会的消息也没有半分起伏,他却无从安慰。
他们仍旧一起朝校门口走,周围都是迎来了短暂周末的欣喜,童知夏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被祝融捕捉到,落在了心里。
他皱了皱眉,拉着童知夏往学校围墙的角落走去,双手搭在童知夏的肩上,让他直视自己:“怎么不开心?说出来会好一点吗?”
童知夏拧紧了眉,逃开祝融紧盯着自己的视线低下了头。
“你真是没用,我生了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是个怪物?”
“怪物,怪物一点用处都没用,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是我!”
那天,他的母亲又来骂他了,为父亲的冷漠和忽视。话也没错,他本就是个怪物,本就是个错误,连最亲近的家人都这样认为。
“祝融,我不该存在吗?不该吧,我是个怪物啊。”童知夏这么自暴自弃地说。
话语里尽是疲惫和无力,祝融搂紧童知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安慰:“夏夏怎么会是怪物呢?我的夏夏有最完美的rou体,他纯粹、充满了灵气,是最可爱的童知夏。”他轻轻地抚摸童知夏的背,像安抚婴儿那样安抚:“你是上天赋予的完美,超越了所有的一般,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说服你,但我期待你能学着相信我,尝试不在意那些带着恶意的话,我也无比愿意你可以依靠我,让我替你接住这些不该你承受的消极,我会是你的出口。。”
像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一束光照进了满是黑暗的荒原,无法抵抗这样的光明和温暖。
童知夏也环住了祝融的腰,“祝融,你为什么这么好啊。”头埋在他的胸口,说出的话闷闷的。
“因为喜欢,因为你真的很好。”
童知夏突然笑了,仰起头的眼里尽是笑意:“祝融,谢谢你。”
童知夏的心情总牵绊着他,他却甘愿,为他笑而开心,为他难过而担忧,他愿意永远为童知夏留一扇门。
没错,就是永远,祝融无比确定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