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坏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即使和死党插科打诨也没让他开心多少。
下午的颁奖典礼也没见到童知夏的身影,祝融站在颁奖台上拿着奖杯,听到校长宣布他破了三千米的校纪录,却一点也不开心。
台下没有童知夏,那个说要替他拍照的人不在那里,他一想到童知夏颤抖着拒绝了他,心情就愈发不好。
颁奖礼结束,各班宣布结束后,沈东阳就拉着祝融去了刘畅家里,美其名曰“迎接三天国庆噩梦赶作业假暨庆祝祝融喜破三千米校纪录”。还装模作样地布置了一番,甫一进门刘畅和李潇就凑上来,一左一右的把胳膊搭在祝融的肩上问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不管是心还是身体,祝融都觉得疲乏极了,他笑骂着推开这二位护法,边往沙发走边按睛明xue,不顾形象地半仰在沙发上。
平时的祝融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干净整洁模样,今天这幅疲态尽显的样子着实让处了十年的发小们大跌眼镜。
他们仨站在玄关聚头嘀咕。
李潇:“我去,什么情况啊,祝儿怎么颓了!”
刘畅:“我看他这样我有点儿害怕,东阳,你知道点什么吗?”
沈东阳也搞不太清状况,压低声音说:“我先说啊,我也不太清楚。今天上午心情还挺好的,今天比完赛我瞥见他拉着那谁往Cao场外面走来着,之后我再看见,祝儿就挂脸了,上台领奖那会儿脸都黑了。”
沈东阳捋完这一通,三人像是明白了什么,齐声骂了句“我Cao”。没控制住音量,祝融听见后直起身来,双手环在胸间,一脸Yin翳地说:“Cao什么Cao,大惊小怪的。”
三人一起挤在祝融的边上,缠着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祝融并不想再回答,回顾一遍那会儿的难受。
明明还不到深秋,却让他感觉坠入冰窖。
祝融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都会累,歇歇怎么了。不是说庆祝,酒呢?”
刘畅嘴里嘀咕着:“对对对,庆祝庆祝。”起身往家里的酒柜走。
回来时把酒往茶几上一杵,说:“有些年头的茅台,够劲儿,尝尝。”刘畅边说边拿起茶几上倒扣着的杯子往里分酒。
祝融拿起酒杯一口闷下去,入口尽是酒香的浓郁,酒杯往茶几上重重地一磕,和大理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配着祝融一句同样干脆的“够劲儿!”
李潇看祝融喝得又快又急,一杯一杯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灌,唯恐他上了头,趁机夺过他的酒杯转移话题:“祝儿,国庆什么安排?”
祝融冷笑一声道:“安排?没安排,刷卷子看书。”
他本来计划着童知夏答应和他在一起,趁着国庆两个人去约会,无论是看电影还是陪他去拍照,还是做些什么别的,都会很满足。现在全都落空,心情也荡到谷底升不起来。
说着祝融就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物理试卷,随手放在茶几上就开始写。笔速飞快,字迹和平日相比多了几分放肆,漂亮中带着张狂。
另外几人看他一脸Yin翳,心道事情大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使了使眼色。
李潇敲敲桌面说:“祝儿,追不到就换,下一个更乖。”
下一个更乖......
下一个......
不会的
不会有下一个,
不会有人比得过童知夏。
祝融转着握在手里的笔,摇摇头说:“没办法,就是遇上了。”
方才喝的酒显现出后劲,醇香浓郁的白酒让他有点晕,他收拾完东西和好友说了散摊,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明明童知夏只来过一次,这个屋子却充满了他的味道,疲惫的感觉又被放大了数倍。
他洗漱完靠在床上,书本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童知夏在做什么?
童知夏在想什么?
童知夏趴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微信里和祝融的聊天界面出神。
今天的拥抱那么暖,那么有力。
带着朝气的少年挂着代表胜利的红丝绸奔向他,鼻息间全都是祝融运动过后的气味,让他着迷极了。
他脑子乱极了,想的全都是今天祝融那番汹涌炙热的表白,以及自己的拒绝。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祝融对他太好,让他都快忘记自己是个被诅咒了的怪物。
祝融最后的声音听起来好落寞,他一想起祝融的声音心就揪着疼。他从来没遇见祝融这样的人,和他离得这么近,见过他畸形的身体还视若珍宝,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安慰。
他怎么舍得?说出那么多话让祝融难过。
他轻声念出给祝融的备注。
他忘了什么时候改的这个备注,不因为某一个时间节点,一切水到渠成。
“atopos”
古希腊文的独一无二,难以收纳入任何类别任何范畴。
祝融是那个他不能归类的人,意外而且突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