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粮仓里胡闹大半宿,岳霆渊横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云沧,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细心地给云沧清理干净身子后,他侧躺在窗边支着脑袋静静看床上的男人,想着临走前穆冷川对于利城附近异状的笃定。他和穆冷川相识近百年,知道对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想到今晚在粮仓听到的对话,他心思一转,给云沧掖了掖被子,忽然动作顿了顿,在房内布了个结界才放心的转身出门。
在青年离去后,床上原本筋疲力尽一副熟睡模样的云沧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感到丹田蕴含一片圆融的暖意,岳霆渊的Jing气已经被这具身体完全吸收,比起一百年前,云沧能明显地感觉到岳霆渊灵力Jing纯不少。
他起身在博古架的门洞前慢慢踱了几步,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步法Jing妙,有意避开会触动结界的几处。岳霆渊布置这个结界的用心过于明显了,一则是为保护,二则用以防止内里的人又悄无声息的不见踪影。
云沧面容沉静地检查了一下岳霆渊布阵的手法,觉得满意的同时又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转身继续躺回床上休息。
反正需要跑腿Cao心的不是他,睡觉睡觉。
另一边夜遁的岳霆渊确实有些忙碌,他将利城内大大小小的酒家和宅院都探视了一遍,越发觉得今晚所听到的谈话古怪。从他的查探结果来看,利城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富庶之城,家家户户粮仓廪实,近郊也会每日分派充足的人手在白昼护卫农桑,即便越来越多的人都慕名投奔而来避祸,但远远不到坐困愁城产生缺粮之虞的地步。
而且他还探听到近日城中要准备大斋,西南的伽蓝寺要广施善缘施粥数日,怎么看也不像口粮紧缺到需要筹粮的样子。
岳霆渊手里拿着白瓷的碗筷,动作娴熟地给云沧盛好一碗甜汤,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把自己的疑虑对男人说了出来。
探访完内城后,他特地准备了吃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多少发现云沧对于口腹之欲不一般的执着,或者说他对于所有修士应当看淡的欲望都异常坦然,不管是食欲还是性欲或者其他方面,都透露出一股勃勃的野望。这种欲望之强烈,在修士身上总显得有些违和。
岳霆渊并不关心这背后的原因,反倒是尽量给他安排妥当,安心做一个体贴的情人。有时他也会好奇,云沧作为道行深厚的修士却如此纵欲,莫不是年幼时长在什么劳什子世家,被压抑得太惨。毕竟好吃懒做、床事放荡,实在和他一开始那副目中无人强大冷漠的谪仙模样相去甚远。
“你心里莫不是在腹诽我?”云沧似有所觉斜眼睨他。
心思被抓个正着的岳霆渊面不改色,给云沧碗里添了块甜糕,示意他多吃东西少说屁话。
“你是不是想劝我修真之人不能太重欲。”云沧施施然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支在桌上调笑道,“还是我睡你睡得太多,身子受不住了?嗯?”
云沧凑过来,舌头伸出舔了舔青年膏润的唇瓣,二话不说挤进青年微张的口腔,搜刮走岳霆渊嘴里的食物,嘴接嘴细细的咽着,像是啄食的雏鸟一样在岳霆渊口腔里反复探索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左右翻搅扫过青年的齿列,逗弄上颚后方的小舌头,让岳霆渊喉咙深处有些发痒。
“没有。”岳霆渊偏了偏头,淡淡打断云沧,他有预感,若是放任云沧乱来,那这顿早饭怕是也吃不完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云沧伸手抓住岳霆渊给他布菜的手,一把将人搂过拉到怀里,环着岳霆渊的劲瘦的腰让青年坐到自己怀里,端的是一副纨绔做派,“你怕我不告诉你?”
岳霆渊的脸虽然长得妖孽,但是身板并不纤弱,反而是手长脚长柔韧健美,解了衣裳后能看见漂亮结实的肌rou,是所有姑娘见了都少不得眼热的宽肩窄腰、蜂腰翘tun。如今却坐在另一个英气的男人怀里,外人若看见这一幕,只会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
“不想知道。”
有些嫌弃的将人推开,岳霆渊实在不喜欢在云沧身上看到他那副风月里手的模样,有些不耐地要从云沧身上起身,还没来得及完全站起,又被云沧抓住手腕一个巧劲给摁回椅子上。
这下两人的姿势正好反了过来,岳霆渊被按在圈椅里,云沧坐在桌边,两条长腿交叠架在椅子扶手上,挡住岳霆渊的去路,无赖的将人困在椅子上。
“不问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不要后悔。”
“……”
岳霆渊有些幽怨目不转睛地回视云沧,眼里赤裸裸的写满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问了白问的嘲讽,云沧愣了愣,有些讪讪放开人,也不再闹他。
“我再去拿碗甜糕。”岳霆渊挂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闪烁一下瞬间黯淡不少,找了个由头转移话题要下楼,他暂时不想看见云沧心虚的脸。
云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也有些烦躁。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有所隐瞒,岳霆渊自觉不闻不问,他反而对这种乖顺有些不爽。也可笑自己又何必将这个轻薄的假象故意戳穿,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