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回去自己涂了白衫上次拿来的药。这次身上到处都有伤口,他趴着睡也不是,躺着睡也不是,伤口碰一下都疼。
殷付之怎么会这么狠,看他和左护法说话,态度也没有这么差。江尧甚至怀疑自己和他莫非是有世仇。
他辗转反侧,左右睡不着,起来点了灯灌了一壶凉茶,心头的火气勉强消下去。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的剑。自己真的有那么弱吗?殷付之就这么看不上自己?
江尧踱步走到墙边,抄了剑开门出了屋。夜里的月光皎皎,院子里一应物事都能看清。
江尧拔了剑,按着苏奉玄教导的方法甩了两下,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是一众弟子里剑耍得最漂亮的,谁看了都要赞一声。怎么偏偏殷付之就这么看不上眼。
江尧又想起他和自己过招时冷淡的样子,就好像在拿鞭子抽一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狗。凭什么他这么看低自己?在演武场自己可是佼佼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越想越气,身上的伤口也不顾就胡乱耍起了剑,等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身上的薄衫都被血和汗浸shi了。
江尧一屁股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殷付之那个鞭子就像真蛇一样,使得那么灵,他根本来不及躲,就……
突然,江尧灵光一现!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拿着剑比划了两下……殷付之使鞭子的手法在他脑海里尽数呈现出来。
果然……
并非是他使剑不好,剑法不妙,而是他未能融会贯通。浣阳剑法之妙在于追求至上之简,他一味地要把姿势做到极致,却忘了简的道理。或许他应当顺着自己的心意而行,姿势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江尧回想着殷付之运用鞭子的力度和方向,他按着自己的想法,随心而动。不断地调整运剑的力度和方向,试着去拆解一二,果然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渐渐地他发现,殷付之让人眼花缭乱的鞭法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繁杂。
江尧心中激荡,再出剑时胸有成竹,他一招一式地慢慢拆招,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夜,月亮都西沉了。他这才收了剑回到屋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却没起来床。江尧迷糊着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滚烫,嗓子疼浑身都疼,头上盖着一块shi毛巾。
“唔……”他挣扎着想起身,一下子两眼一抹黑没起来。
昨晚上又是练剑又是吹风,伤口都裂开了,今天立马吃了教训。
“你别动了。”
白衫从门外进来,“婢子说你今天没起来,不知怎么了。我来看了才知道,你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呃……白衫姐……”
白衫把托盘放在桌上,端了碗坐到他床边:“喝吧。”
江尧扭头一看,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他把毛巾拽下来,勉强坐了起来,接过药碗。
看着就难喝,他搅了搅,说道,“白衫姐,你这么忙,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白衫问:“听说昨天你又被宫主抽了?”
江尧听了宫主二字就来气,他气恼地说:“就知道抽——”冷不丁看到白衫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江尧不敢再说下去,再怎么说白衫也是殷付之的人。他只能转了话头,“是啊,被抽了。”
白衫道,“我上次拿来的药,你继续用着,那是宫里最好的伤药,不会留疤。”
“白衫姐,你对我真好。”
“说了你不必谢我,快喝了药吧。”
看着江尧喝药,白衫提醒道:“几日后你别忘了,月圆之夜翌日……”
江尧从碗上抬起头来,“搬死人?”
她点点头,“没错。”
江尧回想起上一次在殷付之寝殿里的事,又忍不住发怵,“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江尧吞咽了一下,问,“白衫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宫主屋里会有死人啊?他是不是……”
白衫冷肃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好吧。”江尧几口将药喝完。
江尧百思不得其解,搬死人这种事,殷付之有那么多手下可以做,为什么偏偏点名让他来做,难道就为了恶心他?
江尧恶寒得抖了抖,觉得不太可能,堂堂一宫之主干什么做这种事,不怕人笑话?
自打来了凤鸣殿,不仅课业落下了,剑法也没什么进益,还吃了两顿鞭子,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值。江尧真想把自己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那时候一心要跟着宫主。
气归气,剑还是得练,殷付之不指点他,也不方便天天去请教左护法,左右得他自己参悟。
江尧烧好的差不多了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去院子里比划几下。这几日他靠拆殷付之的鞭法,有了不小的领悟。
江尧这夜练完了剑,将殷付之那日的最后一招想彻后,他忽然有种没头没脑的揣测。似乎那日殷付之出的所有招全都是直指他弱点,这些弱点甚至连左护法都没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