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饭时,有婢女过来对江尧通传:“公子,今日宫主叫您去练功房。”
“嗯。”江尧现在听到宫主这两个字,就反射性地手脚颤抖。
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了剩下的饭菜,到了时辰提了自己的剑去往练功房。之前的鞭伤还没大好,这几日他只在自己院子里舞了几次剑,没有专门出去练。
练功房从外看来很高大,与一排风雅的亭子屋舍相接,练累了可以去那里休息片刻。
站到门前,江尧想到又要见到那个抽自己鞭子的狠人,深吸了一口气,有小侍为他打开门。
出乎意料,里面没有人,江尧的心暂且落下来。刚进门两侧是各种兵器架,有普通的兵器,也有上乘的,他忍不住拿了几个在手上仔细看,比对自己在演武场课上先生讲的,细细分析他们的品级。
再往内走,是一个圆形的练功场,场地很宽,可容纳二十人左右。两侧有门通往休息的屋舍。江尧沿着场走了一圈,最内是一间暗室,供调息打坐之用。
他又回到剑场中央站定,拔出浣风来。好多日不曾真正练过,他有些跃跃欲试。江尧提气出剑,浣风铮鸣一声,反射出漂亮的流光。
“苏奉玄把浣风给你了?”
一句话打断了他的下一步招式,殷付之缓步走进剑场里,他今日依旧穿了一身玄衣,外罩深紫金纹的纱袍,不是练剑所穿的束袖短打。
江尧听他的声音就一抖,赶紧收了剑行礼。
“是,左护法把浣风送给我了。”
“他待你倒是好。”殷付之看着他手里的剑,凉凉说道。
江尧一瞬间觉得殷付之是对他有意见,像是不想苏奉玄送他剑,觉得他不配。他只好继续低头道:“左护法对待江尧宛如亲子,江尧对他十分感激。”
殷付之不说话了,江尧头还没抬起来,便感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更冷了。他左思右想,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怎么殷付之是这样的反应?和这人呆在一起,他觉得后背都汗shi了一层,伤口隐隐作痛。
过了一会儿,殷付之问他:“你练的什么功?”
“是左护法独创的浣阳功。”
“既然如此,你以后也继续练吧。”
江尧闻言诧异不已,“可是……宫主……我不跟您学吗?”
“你对九转天魔有兴趣?”
江尧照实说了:“名扬江湖的九转天魔功,谁不想学呢,何况我还是您的弟子。”
“你?不可能。”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完全否定了。
为什么?江尧这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殷付之的意思仿佛是——你、不、配。各门各派,皆是把最上乘的功法传与最近的弟子。偏巧到了这凤旸宫就不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收他为徒!为什么还要同意他来凤鸣殿!
江尧咬着牙,说出一字:“是。”
“起来吧。”殷付之从袖中拿出鞭子,挥舞出去,鞭尾在半空中呼啸一声,落在地上。“你跟着苏奉玄学了多少东西,今天都用给我看看。”那正是上次用来抽江尧的蛇鳞鞭,黑中泛紫,抽在地上却像是抽在江尧的心上。
看来,今日殷付之是来试他的功夫的,江尧怕也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拿起浣风,耍了两个剑花,接着出招。
他忽视了两人武器的区别,恰恰一开始就吃了亏。
殷付之甩了鞭子向他卷来,直接卷在他腰上,鞭子看着软,没想到势如雷霆,卷在腰上,宛如被铁臂紧紧箍住,双脚站立不住。
殷付之问:“你就是这样学的?”
江尧着急挥剑去砍鞭子,“刺啦”一声,鞭身与剑擦出一串火花,江尧头上冒了一圈汗。
僵持了一会儿,江尧不顾鞭子有没有毒,会不会划伤手。空着的左手单手揪住鞭身,向后拽去。两方拉扯之下,殷付之轻巧转了一下手腕,嗖的一下将鞭子收回。
猝不及防,江尧转了几圈,险些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摇了摇头,堪堪站稳。
殷付之又发出命令:“再来!”
江尧只好提剑上前,出剑攻击。这次他避过了殷付之的鞭子,接触到殷付之一剑的距离。
可是,殷付之双脚根本纹丝不动,仅仅轻轻动了动手腕,便叫江尧措手不及。
殷付之不像苏奉玄会主动给他喂招,在和江尧对战的时候,尽数向他的弱点处招呼。但是,若不是他手留余地,在第一招的时候,江尧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交手之下,江尧根本看不清殷付之的鞭子,伤口便落了下来。他生受了好几鞭,背上和胸前火辣辣的,不必看便知道肯定是又不清。
江尧步伐紊乱,招式也用得不到位,处处受制。“啪”得一声,鞭尾打在江尧持剑的右手上,他的手上当即绽开一道血红的伤口,皮rou张开,血沿着手指流到剑上。
“啊——”江尧叫了一声。
即便如此,江尧依然没有丢下剑,紧紧握在手里。
“继续。”殷付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