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从未睡得如此之沉,忘了清晨要收一篮子清银草,甚至到池安然醒了才把他叫醒。
“唔……”易然刚醒便被池安然偷吻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在他服侍下穿好衣服,两人这才出了林子,叫护卫拿上帐篷,打道回府。
一路上感觉易然格外的安静,神色也是看不出端倪,只是一直掀着轻纱看外面的景色,不与池安然产生眼神交流。
池安然不禁内心发出疑惑:系统,师父恢复记忆了吗?
系统:目前玄天白玉笛与天机匣的联系已经非常紧密了,记忆会慢慢恢复,但是不知道他已经恢复到哪个程度。
“师父?”池安然不由得有些心虚,自己趁着师父失忆把他拐上床了,会不会挨骂啊。
“嗯?”易然转过头来,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眼神与平常无异,又说不上来哪里很奇怪,池安然便默默地闭嘴了。
回到国师府,易然神色恍惚地自己上了塔,没有招呼徒弟,池安然想跟上去,却见他回眸看了自己一眼,示意别跟上来。
玩脱了玩脱了,师父要把自己丢出西国了。池安然挠挠头。
易然在天机塔上一待就是两天,送上去的饭也没有吃多少,池安然在院子里踱步,毫无办法。终于,到了第二日的傍晚,女婢端着几乎未动的饭菜为难地说:“池姑娘,国师大人几日都未进多少,请您上去看看吧。”
池安然等她热了饭菜,自己端着上去,一步一步走到七层。
“叩叩——”敲了敲并没有关严的门,池安然不等里面的回答便迈了进去,将饭菜放在桌上,“师父我进来了~”
易然在窗栏便背手而立,听到声响便回过头来,微风吹起他随意束起的发丝,系得不紧的蓝色发带就那样被吹掉了,风卷着它飞出了窗外,师父的一头青丝也被吹得散落开来。
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
池安然走上前去,在抽屉里找出一条发带帮他把散乱的头发束起。
“然儿。”易然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一些的男子,轻声道,“你如今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他一开口池安然便吓得一怂,嗯,还有什么比趁着老父亲失忆了把他骗上床更令人心虚的事情了吗?特别是刚上完床老父亲就想起来这娃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池安然一下就尬住了,能言善辩的嘴嗫嚅了一阵:“你都想起来了,师父……”
“你如此心虚,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易然叹了口气,他一回府便洗了澡,过了两日身上还有眼前这人留下的各种痕迹,想不到自己会被亲手带大的徒弟做那种事,但他果然还是无法对池安然生气。
“我以为是师父的话,肯定立马就原谅我了。”池安然眨了眨眼,毕竟师父也是攻略目标,他一开始也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才对师父出手的呢。
“我的确不会责怪你。”易然的神色无悲无喜,这一切都只是命数,他将天机匣拿了出来,放到池安然手里。
“……师父?”
“天机匣你带走吧,如此就集全了。”易然垂着眼,眼角的红莲印似乎发着红光一般,“多年前我被家父送出西国游历,二十年前在南国时才知其他三国的宝物,那时我学艺不Jing,只知要找,却不知为何找。当时觉得此物对我也无甚用处,给你倒是合适……”
他在南国找了十年,期间玄天白玉笛不断易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得心应手地驾驭。收池安然为徒没多久,他终于知晓了玄天白玉笛的下落,便让他自己去拿,教他如何吹笛,意外地发现池安然才是玄天白玉笛真正的主人。
几年后他便接到家书,他的父亲也就是五位国师之中的唯一一位男子,已经命不久矣。
父亲看着永远是二三十的模样,其实已经活了过百年头,生易然生得也晚,易然从小天赋异禀,父亲将他送到各国游历,有朝一日回到西国继承国师之位,可当时碰上西国内政混乱,持续了几年才逐渐平息,父亲只留下一封遗书给信使便卧病在床了,故而没有人知道易然是上一任国师的儿子,只以为他是突然出现在西国的神明。
他以为自己回到西国便会继承父亲的国师府,所以才将家传玉佩交予池安然,到时能够轻松地找到他。谁曾想当时西国各势力争夺皇权,国师府无人问津,天气干燥时奴仆不慎注意走了火,烧成一片灰烬,他赶到时只剩断壁残垣,连自己父亲的尸身都找不到。
“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师父不是故意什么都不说的。”易然轻声说道,“你并非南国人,也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四件宝物缺一不可……你将天机匣带走吧。”
师父竟然这都知道,池安然惊讶地问:“师父,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易然轻笑:“不要小瞧为师,即使不用天机匣,我也能算出个大概。”
总觉得他是在骗自己,如果不那么重要,他不可能会每日都贴身携带,池安然只好撇着嘴说:“师父,我不要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