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独子离家一年终于回京的消息在整个京城飞速传遍,明明与百姓毫无关系也还是家喻户晓,池老爷大清早便在堂中来回踱步,翘首以盼。
当初走的时候还想在外面玩个几年再回来,结果一年就玩腻了,池安然还是觉得南国的天气和风土人情他比较习惯一些,再说了有池家这个大银票仓,还能有什么是非得出远门去做的?
云叶惊鸿缓步跟在池安然身后,见多了他平日温和懒散的样子,对他南国第一富商独子的身份倒是一无所知,不如说完全没有想到。
池安然刚到池府门口,一众家丁女婢早已分成两排站在院中,府门大开,见到他便齐齐行礼:“恭迎少爷回府。”
豁,好大的排场。池安然笑着点点头,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影和云叶惊鸿走到中堂。
背对着他的中年男子背影苍劲,声音低沉:“回来了?”池安然一看就知道老爹已经在中堂等了好久了,还要装出一副碰巧看到他回来的样子,也是辛苦了。
“嗯,爹。”池安然牵着云叶惊鸿的手介绍道,“这是惊鸿,他是我从北国拐回来的娘子。”嬉皮笑脸的样子,刚进门就差点把池老爷气背过去。
“……见过伯父。”云叶惊鸿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如此直接地介绍,脸微微发红,尴尬地行了礼,虽然心里很欣喜,可是明显池老爷神色都僵硬了,安然可真是恶劣。
“福仁,去多准备一间客房。”池老爷缓了缓气,吩咐身旁的老管家,“既然是然儿的朋友,池府理当盛情招待。”停顿了片刻还是坚持认为他们是“朋友”关系。
“不用,和我睡一间吧。”池安然笑眯眯地挑战老爹的权威。
“咳咳……”池老爷是想发怒又不忍,况且还有外人在旁边,都一年未见这臭小子,回来第一件事竟是把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福仁,去带客人进房。然儿随我来。”
池安然冲云叶惊鸿眨眨眼,他便寒暄两句随着老管家走了,影知道老爷想单独训话,便也告退,说去帮忙整理客房。
池家父子一前一后进入书房,佣人便都规规矩矩地守在外面。
“然儿,殷浪的事我还未问你,怎么又多一个?!”池老爷扶着额,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他池家的长子是断袖,而且还风流多情,见一个爱一个。
“殷浪的事能怪我么,还不是你和殷叔叔……”想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觉得这样奚落长辈也不太好,池安然憋着笑,“我早就听到你们的计划了。”
“……你殷叔叔也是不信邪,罢了,你去北国可把身体都治好了?”池老爷从他进门就觉得儿子高了许多,身体也结实不少,加上他脸上一直挂着欠扁的笑容,心下便觉得估计是好全了,“你那位师父何时来池府一叙?想来也有不少Cao劳,爹应该替你谢过才是。”
“谢谢爹关心,已经好了。师父他在西国有事要办,我想是见不到了。”
“西国?也难为他跑如此远来替你寻药了……”老爹从来没见过师父,一厢情愿地认为是个白胡子老头,此刻也不知道正脑补什么可歌可泣的师徒故事,却突地看见池安然手上的银戒,“然儿,这是何物?你这臭小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师父送的,按西国的礼仪,男子成年会送银饰。”
“那也不能戴在手上,你现在在南国,会遭人耻笑的!”池老爷皱着眉头,自家儿子一向对别人的眼光不上心,池家都不知道被人在背后说成什么样了。
“爹,你之前不是说妾侍已经怀了?”池安然直接来一手扯开话题,并且直戳池老爷心窝子,“现在生了没有,男孩还是女孩?”
“妾侍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叫二姨娘。”池老爷抬起手敲他一记,眉目间却掩饰不住地高兴,虽然对不住去世的发妻,可他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来继承池府的家业,毕竟池安然这逆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断袖,妾侍怀孕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对方,以后也不会碰,只要有个孩子就足够了,“我叫京城有名的大夫看了,说很有可能是男儿。”
“若是个女孩儿,爹怎么办?”池安然还就那个直接打断老爹的幻想,就这样的医疗水平哪能断定是男是女,他是觉得女孩好一点,女孩安静,男孩小时候都很顽皮好动,看了就烦。
“胡言乱语,你喜欢女儿自己不生,你爹我都多大年纪了,难不成还要再来一回!”池老爷许是太久没见到儿子,竟说起了玩笑话,“逆子!”
“爹,我可没那意思。”池安然搓搓手,他没什么把握让师父为自己生孩子,不过万一呢,“女儿也可以继承家业啊,万一你又生了个断袖呢?”
池老爷直接把他赶出了书房:“去你二姨娘那见礼,不许说浑话!”
问了婢女,才知二姨娘不在侧房,人在后院里赏花。
“见过二姨娘。”池安然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个大肚子的女人,毕竟他也了解老爹对娘的一往情深,估计就把她当做个生孩子的机器,完事之后就再也不会搭理她了,这么一想还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