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果我说传说是假的,你信我吗?”池安然眨眨眼,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征战四国的人好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信不信的。”易然笑着摇了摇头,是真是假,他也已经大逆不道地违背易家的家训了,他如今是很想帮西国,可是却无能为力了,除了受罪的百姓,身处高位的官僚们都只想趁此机会把国师这个一直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位置给除掉。
想来自己的父亲也是不如上一代的国师受尊敬,原来西国皇室的衰败是早有趋势了,只是他没发现而已。难道因为如此可笑的权力争端,就要让他弃黎明百姓于不顾吗?易然的内心一直煎熬着。
“怎么感觉你肚子长rou了,师父。”按理说他一进门就感觉易然的身形很憔悴,可是抱住他之后却摸到肚子上鼓起的软rou,之前他就摸到师父肚子很软,可也没有这么实的rou感,池安然想了想,西国是男子怀孕生儿育女的国家,“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你在想什么?”易然似乎知道他的猜测,好笑地说,“就算我是西国人,也从未听说过男子之间怀孕的呀。”在西国男子断袖也是不为世人接受的,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成双的男子,就更别说怀孕了。
“那可不一定,你不是说我是天命之人么?”池安然摸了摸他眼角的红莲印,感觉颜色已经淡了很多,用他的话来说以前是贴了个泡泡糖贴纸似的明显,现在就跟胎记一样,变成浅红色的了,“为什么这印子变淡了?”
“本就是要定期加固的。”红莲印也没有西国的百姓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不过是拿植物的汁水加上一些不易掉色的染料染出来的罢了,从他离开西国之后就再也没添过色,很快就要淡得消失了。
池安然不顾易然的反对坚持找来了大夫,那大夫摸着他手腕下处把脉,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难以置信,反反复复摸了好几回,一脸惊讶地说:“脉象流利圆滑,迅捷有力,这是喜脉啊……可,这位公子明明是男子……”
“大夫,他是西国的男子。”池安然补充道。
“原来如此……老夫从未去过西国,原来西国男子能怀孕竟是真的……”大夫恍然大悟,又细细感受了一下脉象,“这个脉象,应是怀孕四月不足,三月有余了。”
算起来池安然是在三个多月前离开的西国,离开的前一夜他们……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变化不是特别明显,只是微微隆起,易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竟然真的怀了徒弟的孩子……一时心绪繁杂,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夫开了些养胎的方子,又交代了孕期应注意饮食之类的话,池安然便付了不少的银子把他送出门了。
“我……”易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仍然没有实感,“这怎么可能……”
这个孩子吧,来得不好,又好。
池安然不喜欢孩子,也不愿意让师父受怀胎十月的苦,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今天是怎么都留不住师父的,他一定会走,而且还会找机会回西国继续辅佐女皇。
“师父,你还要走么?”池安然不等他回答就继续说道,“即使你要走,也等到孩子生下来吧,他才三个月,正是不安稳的时候呢……若不是我发现了,都不知会如何。”
“然儿……”易然抿了抿唇,若只是他自己一人,怎样都不甚在意,但有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他是如何也不能去冒险了,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
起码能先把师父稳到生下孩子,到时候说不定西国就恢复和平了,如果没有的话……到时候再找借口就是了,池安然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摸着,他还以为自己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的呢:“师父,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哪是我能决定的……”易然被摸得有些发痒,拍落他的手,“是男是女有什么所谓呢。”
“那我给他想个名字吧,叫易什么好呢……”姓易很好听,师父的名字就很好听,姓池就很一般,池安然咂咂嘴,反复控诉自己为什么两世都叫这个平淡无奇的名字。
“然儿,不是易家出生的所有孩子都会姓易的。”百年传承下来,易家的孩子其实很多,大多数都跟着母家姓了,因为在西国女尊男卑。只有天赋不俗的下一任国师人选才会跟父姓,以示国师之位的传承。
易然以为他会让孩子跟池家姓,毕竟他是池老爷的独子:“这个孩子跟你姓也无妨……”
“我爹有一个小儿子了。”池安然解释说,“但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是你生的那就跟你姓啊,又不是我生的。”
徒弟在南国出生、长大,却一点儿没有受到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易然张了张嘴:“可是在南国……”
“我觉得姓易好听。”池安然固执地说,姓池他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看看他老爹,竟然给小儿子又起了一个土味十足的名字,果然是这个姓不太好听,“师父,不考虑其他的事,你觉得姓什么好听就姓什么,不姓易也不姓池都行。”
“噗嗤……”易然被他逗笑了,“你我的孩子,不姓易也不姓池,那还能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