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将玄鋆引到偏殿,偏殿里吵吵嚷嚷,竟已经坐了二十来人。
玄鋆抬眼将殿上人看了一圈,二十几只山鸡麻婆鱼俱是散仙之躯,仙力微弱,只怕都动着和路上那两人一样的心思。
众仙看到玄鋆出现,一阵激动,纷纷整了衣袍要来攀谈,玄鋆无意在此纠缠,径自转身,往碧瑛所在的碧玉台去了。
众散仙见玄鋆远去,也不再往前,便又回到座位上唇枪舌剑,扮雅比美。
疾步行到碧玉台附近,却见空地上一人身着道袍,双手举着一口大鼎跪在地上。鼎上还插着许多香烛,在这人头上冒着青烟。
一旁的南极仙翁看到玄鋆,也不做声,只继续站在原地,数落着自家弟子。
“师尊我真的知错了,您就饶过我这次罢,实在是饮酒误事。”
玄鋆走到近前,先恭恭敬敬的给仙翁行了个道礼,便想开口询问碧瑛之事,仙翁却只虚回了一礼,仍将眼睛放在自家弟子身上,并不看他。
玄鋆无奈,只能顺势去问为何将弟子拘在这里罚跪,只想着找机会就将话头引到碧瑛身上去。
没想到那弟子受罚本就是因为碧瑛。
“趁真君在此,你倒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好叫真君好好耻笑我昆仑一番。”
“自是不敢。”玄鋆假惺惺道。
“见过真君。小道那日在真君宴上多饮了些酒,又听说碧瑛师弟醒了,一时高兴,就又去找几位仙友喝了几杯。谁知饮酒时不当心,说了许多诳语。”
“你说了甚,便一一向真君道来罢。”
“小道,小道为碧瑛师弟抱不平,将那个害他孕了胎儿的仙人骂了许久。”
南极仙翁往玄鋆处看了一眼,却见玄鋆神色如常,倒似一点不惊讶。
“你还说了甚?”这次倒是玄鋆开口问了。
“小道说,碧瑛师弟孕子艰难,实在是需要一位怜惜他的仙人助他渡过难关。若诸位有意,可到昆仑饮宴,小道可做安排,向碧瑛师弟引荐。”
南极仙翁有意让弟子在玄鋆面前将这些话语再说一遍,便是要看玄鋆发怒的丑态。
哪想到玄鋆非但没有半点怒意,还长圩一口气,倒似反而放下心来一般。
南极仙翁一计不成,只能吹了吹胡子,在脑中迅速想着如何能再将玄鋆捉弄上一番。
“师尊。”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声音甫一入耳,玄鋆便双目炯炯,立时拿眼神将来人锁住,任凭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被来人牵住,随着他的动作而跳动。
碧瑛挺着肚子走到南极仙翁跟前,便要往地上跪去。
“不必了。”
“你莫要跪!”
两道声音响起,一道平和,一道急切。
碧瑛看向仙翁,却半点眼神也不给旁边那人。
“谢师尊。”
“你找我何事?”仙翁拿眼角余光看了看玄鋆那一脸憋屈的模样,心中十分畅快,口中言语更加柔和。
“请师尊莫要再罚师兄,师兄全是因为碧瑛才说了些胡话,如今昆仑清静被扰,碧瑛也有过错。”
“他在外面大放厥词,与你何干。你可千万不要放到心上去!”口中情意急切,仙翁都替他害臊,地上跪着的昆仑弟子却满脸糊涂,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真君上神。
碧瑛终于看向玄鋆,却是先躬身行了一礼,道:“真君无量寿福。”
玄鋆被这一礼拜得猝不及防,恨不得马上抢上前去扶住他,叫他莫要随便弯腰,累着了可怎么好。
可是却无法触碰。
玄鋆呆呆站在原处,一只手挥在半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仙翁轻咳一声,道:“不知真君此番过来昆仑,是有何事。”
虽是问题,语气中却半点疑问不显。
“本君此次前来,是想接碧瑛到我府上居住。”
仙翁正要拒绝,却叫碧瑛抢了先。只见碧瑛一脸骇然,道:“真君万万不可!”
玄鋆叫碧瑛拒绝,一脸挫败,道:“为何不可?你腹中孕着我的孩儿……”
哐——
罚跪的昆仑弟子手上一抖,香鼎砸到地上。满鼎的香灰扑起,将他头脸盖得灰白,只剩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满眼透着“震惊”。
仙翁本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戏,被这突然一声差点惊了一跳,便吹着胡子,瞪了弟子一眼。
可惜那弟子呆在原地,一双眼盯着眼前的碧瑛和玄鋆,根本收不到他眼神。
罢了,罢了,此事不宜让旁人知道太多。仙翁微一思量,便将罚跪弟子喊起,命他自去找师兄领罚。
那弟子便揣着满腹的惊涛骇浪走了。
仙翁看着碧瑛玄鋆,又觉此时自己不宜插手,便也转身随弟子而去。
玄鋆得以与碧瑛单独相处,终于不再拘束,满脸俱露出喜色,一双眼盯着碧瑛瞧了又瞧,仿佛怎样都看不够一般。
碧瑛叫他瞧得有些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