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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怀足十二月的婴孩,如何能够轻易娩出。蛇荣虽是经产多次的身体,产道早便开全,怎奈肚里这巨物实在太大,他捧着肚皮在地上翻来覆去,又是推腹又是挺腰,挤弄了整整半日,喷得羊水满地,才挤出小半个胎头来。
这世上男子本不能产娩,蛇荣与滕须之流,俱是法术在肚里生了个胞宫出来,产道通进肠里,使孩子由后口娩出。如今仅小半个圆弧便已撑满蛇荣后洞,其余胎身胎头便挤在他宫口上,rou道中,正是内里胀痛酸软,外口紧绷干涩,憋得进退不能。
“啊——啊——”蛇荣禁不住崩溃大喊,又叫又嚷,一面顺着这气劲往下用力。
他额上冷汗涔涔密布,十指胡乱抓抠地面,搅得甲缝中俱是尘土。实在因这个胎儿长得很大,夹在腿间进退不能。只稍用一用力,下身便刺啦啦地疼痛,偏偏肚中宫缩又不止,身内一味抽缩着,牵连五脏六腑一道儿蠕动,推挤着胎身往前。蛇荣不肯将下处扯裂,又止不住胎儿横冲直撞,便张腿也不是,并腿也不是,两条壮实紧绷的下肢颤巍巍抽动不止。
他密处实在紧绷得厉害,口儿叫这个胎头撑得满满,一点胎水也漏不下。蛇荣左右翻覆好一会儿,底下也不能松动,先前挂在腿间的羊水已干涸了结在肤上,产口却没能更张大一点儿。于是也变换一个姿势,扶住树干要站立起来。只是下处紧张得很,他这样腰上一用力,肚皮便咕咚一记,又直直下坠,把那浑圆粗粝的胎头更往外推去。
“嘶——哎——不能——别——”他倒吸一气,一下又把两腿夹上,这胎又滑腻腻往里头缩,硬生生逆他产力而行,梗得蛇荣一口气儿噎在胸前,又扶住树干一阵头昏。
如此分娩之苦且不算,其实又有另一重烦扰。
原来这妖Jing毕竟一个蛇类的本相,虽炼就龙形,却又深受损伤,不能与真龙相比。尤其这个分娩产子的时机,又有血污,又经痛苦,将这躯体又削弱许多,不免退露出蛇的症状来。
这最要紧一个症候,便是蛇之冷血。
此时节正是冬日,这儿虽不落雪,冷风却也冻人。众蛇冬季俱要休眠,蛇荣因修炼成形,才可脱出这本性之外,只是毕竟还不是真龙,如今气力一弱,便也难耐寒冬。
胎儿迟迟不能娩出,蛇荣直叫产痛折磨,竟不察自己身体有异,直至他伸张手指,发觉已冻得僵硬,才觉不好。再看天上,本就不烈的日头渐已低垂,林中朔风更盛,寒气逼人。
于是忙运法术,抬手劈向一棵枯木,要生出火来。只是他这力源丹田,还未运起,已将下腹逼得一紧。又一抬手,就觉得道中那硬物又是狠狠往下一冲,胎儿似是极喜欢这法术,就在肚里头翻江倒海地往下拱。蛇荣下身撕裂一般刺痛,不禁泄了力气,五指一撇,反将另一株老树冰冻成白莹莹一根。且不及生恼,又觉股间一阵热流,滚滚顺腿落下。
蛇荣一下着了慌,生怕是下处流血,忙揽起衣摆,一抹大腿。抬手见并无血丝,只是些腥甜胎水。那口儿虽不破裂,四周皮肤却是绷得死紧,再不能扩大一点儿。如此,他也不敢再用术法,只是吐出一条长信,四处试探,便觉不远处有一热源,于是急忙要去。
只是他身躯僵硬,肚中这个肥壮孩儿且不住大力顶弄,比及腹痛,股间那小口又撑得更疼。蛇荣急得下汗,一手按头伏在树边,一手就去捂胯下那处,因其间挂着个胎头,更不敢碰,只好虚虚地掩住。
这时候偏风又阵阵,吹得蛇荣便体寒冷,只肚内一个胎儿滚热,愈发似个熟铁球一般堵在胯上。他弯弯指头,觉得愈发僵直,也着了急,一时又痛又冷,几乎发了狂,就往那热处奔去。
蛇荣几个抬脚,胯间那半个刺球便在道中戳动,他这个胎儿怀得一十二月,在肚里已长了胎发,这会儿上头挂着半干不shi得胎水,又刺又冷,直戳得他腿侧软rou刺痒,下身产道激痛,也分不清是道内疼,还是产门痛。走了十数步,这胎头也在道内戳刺十数回,直逼得蛇荣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寒风愈烈,如何能够这样停停走走?
这妖Jing拧住眉头,发狠一咬牙,两手伸入胯间按着那shi乎乎毛头儿,缓缓将它推回肚中。“啊……嗯……嗯——”一面推,道中一面漏出淅沥沥热ye来,蛇荣只觉得腹中巨物又逆着挤开胞宫,他咬紧牙关不敢停手,直至自己两手几乎插进洞里,才长吁一气,扑在树前。
因后口叫胎头撑了小半天,早便收缩不住,此时仍大张着吸进一股股凉风去。蛇荣便以手拢住那处,一面跌跌撞撞就往那热处跑去。
肚里孩儿且踢闹着要出生,产道经如此一来一回又松软许多,更阻不住这个大力的孩儿。蛇荣只好死死堵住那出口,另一手又不时搂一搂自己肚皮,虽是想叫它不那么垂坠,只是每回一碰,胎里剧痛便激得他龇牙咧嘴,只好胡乱揉一揉肚腹,算作安抚。
林间也无道路,地上碎石断枝,走得蛇荣一脚深一脚浅,他本就腿脚发僵,肚里又给颠得刺痛,愈发两腿无力。“嗯——嗯——生——生——”他每回张腿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