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再次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华灯初上。他全身酸痛地趴在床上,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的灯火,瞳中影影绰绰,自己浑浑噩噩。
林明微早不知去向。
这两天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把林白折磨得神志恍惚,他发了会儿呆,又掀着眼皮瞥一眼墙上的钟表,晚上八点多了。
室内灯光只开了床头一盏,中心处明亮喜人,可四周却全是要将人撕碎吞咽的黑暗。林白浑不在意地掀开被子,赤裸着痕迹斑驳的身体下了床。
桌上有林明微留下的半包烟,林白摸了一根,背靠在落地窗旁点燃。细微的萤火从他掌心燃起,把林白紧紧抿起的双唇擦亮。
抽完一根,又点一根,他在透窗的路灯灯光下吞吐云雾,也被云雾吞吐。片刻,林白脚底下就堆了几个烟头,抽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呛得咳嗽起来,生理性的眼泪流到下巴,又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将剩下的烟抽完,林白拿起手机给林明微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
“我银行卡呢。”林白哑着嗓子问。
“你也知道那帮催债的是什么情况……先借爸爸用几天,最近手头紧,你自己在学校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
林白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呆了半晌后,他慢吞吞地靠着桌子滑坐在地上,眼眶红了又红,最终小狗似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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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方扬自习回来的时候,林白正蜷紧身体缩在床角睡觉,后者睡得十分不安稳,被子也踢蹬到旁边,露出半截布满掐痕的腰身。
方扬轻轻皱眉,他走过去想帮林白盖好被子,谁知后者异常敏感地颤了下,像是害怕似地挣扎着眯开眼睛,看清是方扬后,又呼着气阖眼,用鼻音含糊地哼哼:“哥,冷,抱我睡。”
“……”方扬的神经猛地一跳,他冲动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硬生生把脚步遏制住,低声说,“我先去洗漱,等我会儿。”
林白对自己说过的话完全没有概念,他心大,脑袋一歪就再次睡了过去。不多时,有具高大温热的躯体挤进自己被窝,小心而仔细地用手臂揽住林白。林白知道那是方扬,也知道他那边足够暖和,于是心安理得地将脑袋枕在方扬怀中,撒娇似地轻蹭。
“哥……”林白呢喃着,“你对我真好……”
方扬像是哄小孩那样轻轻拍他后背。
“没人对我这么好……没人这么纵容我……”林白继续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嘴唇隔一层单薄的睡衣吻他锁骨,“所以……让我涨个价吧,哥。”
方扬:“?”
他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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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是回来了,可他的客户们大多没什么反应,一个两个的都记着林白炫耀自己有钱了不需要他们了,窝着莫名的火跟林白冷战。
方扬算是其中不记仇的一个,可乍一听到林白跟自己提涨价的事还是有点上头。虽然抱着温软的身体睡了一夜,但这不妨碍他第二天早上把林白堵在卫生间里。
林白低头洗脸:“你站那干嘛,快晚点了。”
“以后不许夜不归宿。”方扬木着脸说。
林白愣了愣,三两下洗干净脸,接着把手上的水甩他一脸,笑嘻嘻的:“干嘛,想管我?”
“担心你。”方扬面不改色地捉住林白使坏的shi爪子,拿过自己的毛巾给他擦干净,“担心你出事。”
“能有什么事……”林白的笑不自然地僵了僵,颇为局促地抽回自己的手来,“我以后尽量早回来,好吧。”
“以后,不管是晚回来,还是真有事回不来,都告诉我一声。”方扬依旧堵在卫生间门口,用最平淡的口气说着最离谱的话,“不然,屁股给你Cao开花。”
“……?”林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哥,这可不兴说啊,我不给人Cao的。”
“没有商量余地。”方扬的口气像极了军训时声色俱厉的教官,“只管执行。”
林白蓦地捂住自己屁股:“我要是犯罪分子,这会儿都能给你跪下。”
听到“犯罪分子”四个字,方扬敏感地眯了下眼,接着恢复面无表情:“没事了,出去吧。”
“出去干嘛?”
方扬:“……我要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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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早上被方扬堵在宿舍卫生间,大课间又被连程堵在教学楼卫生间。
林白确实还没长开,可连程的身材已初具成年人的雏形,两个大男孩的身体往隔间里一放,说不挤是不可能的。
“你干嘛。”林白背对着连程被压在墙上,两只手腕都在后者掌心攥着,怎么也挣扎不开,“你有话好好说,你压我是几个意思?”
话音未落,隔间外面吵吵嚷嚷着走进几个少年,林白霎时闭了嘴,不想暴露这个隔间有两个人的奇葩事实。
连程察觉到手下的人安静如鸡,瞬间明白过来林白的想法。他轻轻哼出一声笑,侧到林白耳畔去咬他耳垂,将温热的呼吸喷入后者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