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狂草, 段司钰不太确定的认了半天,才看出他到底写了什么。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会下什么棋”。
意思很明显, 这听学小王爷听不进去, 想拉个人陪他消遣。
段司钰没带书童, 自己孤零零背著书袋来的,文雅的挽起袖子自己研了半天磨, 在那张破纸上写了几个字, 很有礼貌的用手捧着直接在夫子转身时递给了秦陆。
靖小王爷接过来一看脸顿时漆黑。对方言简意赅:未曾学过。
他瞪着段司钰,对方不再看他了,目不斜视看着夫子, 温和好学的很。
秦淮一直用余光注意着秦陆和段司钰的动作,大概能猜得出小王爷能干出什么事儿,撑着脑袋摇了摇折扇,眼神幽深。
一上午总算熬完,所有学子都到庭院里各自找了位置乘凉用膳。
秦淮走过来笑着跟秦陆在一处,靖小王爷不拦着他,只盯着自己一个人坐到池塘边的段司钰。
各家贵族王公子弟都带了Jing心准备的食盒,靖小王爷虽是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衣食用度上从不亏欠,捏了块Jing致糕点往嘴里送。
段司钰格格不入,摄政王府不仅没派下人跟着他,吃的也没准备,他拿了本书安静读,神色平静温和,好像不觉窘迫。
所有同窗的目光都多少落在他身上,在场的每个人都出身尊贵,只有他是个异类,自然显眼又理所当然受到排斥。
这种排斥跟对秦陆的排斥不一样,靖小王爷是作天作地人厌狗嫌,但别人排斥他是惹不起但躲得起。段司钰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也可以说是鄙夷。
北上广殷勤的凑到六皇子秦淮跟前,厚着脸皮加入他们,换来靖小王爷一个Yin恻恻的白眼。
“小王爷,您老看他做什么?”
秦陆微微眯起眼,抬起下巴朝着段司钰的方向斜睨过去:“他谁?”
北上广:“……”合着您跟他坐了一上午邻桌,都不知道人家是哪位。
他看了眼秦淮,发现六皇子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心思百转,堆起笑容道:“不值一提,虽说是摄政王府出身,但就是一个不受看重的庶子。”
秦陆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抬着下颚用下三白俯视他,不耐烦道:“我问他叫什么。”
北上广老实道:“段司钰。”
秦陆面色Yin郁的评价:“哦,像个女的。”
北上广:“……”说真的,他长这么大没被打死,真的是多亏了会投胎。
靖小王爷拍拍手站了起来,书童自觉地拎着食盒跟着他,秦淮脸色微微一变,面带微笑道:“去哪?”
小王爷头也不回:“喂鱼。”
少年大步穿过凉亭,径直走到段司钰处,他坐在石椅上正在温书,神色平静温润如玉,只脸上还能看见点伤。
所有人都以为靖小王爷莫不是嘴臭心软去接济段司钰给他送点吃的,但是秦陆的行为不是常人能够推测并理解的。
段司钰明显不受摄政王待见今日连饭都没得吃,秦陆专门走到他面前,拿起一块糕点开口:“你真不会下棋?”
对方抬头,见秦陆清秀Yin郁,神情认真。他回答:“没学过,但会一点。”
靖小王爷一点也不傻:“所以你就是不愿陪我下。”
他不高兴了,周围没东西摔,他就想了想,把那块糕点喂鱼了。小王爷报复都是能当场报完绝不等十年,他扔完Yin恻恻一笑,又捏起一块来:“你下午陪我下棋,我就给你吃。”
段司钰面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只温和的笑着道:“下午夫子应当有其他安排,许是不能。”
小王爷瞪大眼睛,气的把第二块糕点也扔到池子里了,水声扑腾,鱼儿越聚越多,很快就把糕点瓜分完了。
段司钰不为所动。
这一下上了倔脾气,靖小王爷的字典里没有服气二字,别人越不愿意,他就越要对着干,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会执着的追求爹娘注意力这么多年。
他开始转变思路,盯着段司钰脸上的伤看了一会儿,又捏起一块糕点道:“你陪我打发时间,我帮你解决伤你的人,糕点也给你。”
段司钰慢慢收起笑容,他端详着秦陆的表情,温和道:“你知道伤我的人是谁吗。”
靖小王爷面色不动,俊秀Yin郁的脸上毫无变化,谁也不放在眼里:“无论是谁。”
不远处一直望着这个方向的六皇子捏紧了纸扇。
段司钰突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接过了那块糕点,眼神幽深道:“一言为定。”
***
“小姐,您怎么了?”
柳抒怀从梦中惊醒,她满头都是冷汗,面色惨白,双手环住自己细瘦的脖颈,神经质的摩挲着。
她恍惚的喘了好久的气,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之后,猛地扭头去看身边一脸担心紧张的婢女,张了张口惊疑不定道:“翠竹?”
“是,小姐。您做噩梦了吗?要